然后,右手食指悬在盐粒上方。
焦糖色的火苗再次燃起。
这一次,火焰的温度被她控制在极精微的区间。盐粒在火焰的“烘烤”下,表面迅速泛起一层极淡的焦黄,却没有融化,反而散发出一股奇异的、混合了焦香与矿物咸味的复合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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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笋将烘烤过的盐粒,轻轻撒在玄真子唇上。
盐粒触碰到他干裂的唇,很快被唾液润湿,化开,渗入。
玄真子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紧蹙的眉头,缓缓地、缓缓地舒展开了。
嘴角甚至无意识地,翘起一丝极细微的、近乎满足的弧度。
“……嗯……”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像终于尝到了对的味道,心满意足,沉沉睡去。
薛驼子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这也行?”
玉笋没回答,只是将盐罐放回原处,重新在玄真子身边坐下,再次闭目调息。
只是这一次,她眉宇间那层挥之不去的疲惫,似乎也淡了些许。
洞外,日头渐西。
漏进洞内的光柱慢慢倾斜、拉长,颜色由炽白转为金黄。
薛驼子也重新坐回草席上,靠着岩壁,打了个哈欠。赶了一天路,他也累得够呛,眼皮开始打架。
就在他将睡未睡之际,一直安静躺着的火种,忽然动了一下。
不是抽搐,也不是挣扎。
而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漆黑,没有眼白。
空洞地,望着洞顶。
薛驼子一个激灵,睡意全消,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藏着最后一点“蚀骨水”。
但火种只是睁着眼,一动不动。
他胸口红肚兜下,那朵暗红色的“花苞”依旧沉寂,蔓延的细丝也没有活动的迹象。但他整个人,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感——不像活人,也不像死物,更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空壳。
玉笋也察觉到了,睁开眼,看向火种。
火种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最终,定格在玉笋脸上。
他张了张嘴。
没有声音。
但玉笋的耳中,却直接“听”到了一个稚嫩、空洞、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
——“饿。”
不是从喉咙发出,而是直接在她脑海里响起。
玉笋瞳孔微缩。
薛驼子也“听”到了,脸色骤变:“心音传念?!这娃娃……茧丝已经侵蚀到这种程度了?!”
火种依旧盯着玉笋,漆黑的眼珠里映不出任何光。
那个声音,再次在玉笋和薛驼子脑海中响起:
——“给我……火。”
玉笋缓缓站起身,走到火种身边,蹲下。
她伸出手,悬在火种胸口那朵“花苞”上方。
指尖,青紫焦糖色的火苗燃起,色泽深沉。
火种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缕火苗,漆黑的瞳孔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渴望。
但他没有动,也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躺着,像一具等待喂食的傀儡。
玉笋指尖的火苗,缓缓落下。
在距离花苞表面还有一寸时,她停住了。
火焰悬停,微微跳动。
火种的眼神,也随之凝固。
那个空洞的声音,第三次响起,这一次,带上了极其细微的、孩童般的委屈:
——“……饿。”
玉笋看着他漆黑的眼睛。
透过那层空洞,她似乎又看见了山坳里,那个小心翼翼护着掌心火苗、怯生生说“想跟着走”的孩子。
她沉默了很久。
然后,指尖火焰的方向,忽然偏转。
不是落向花苞,而是落向火种的手腕——那里,系着她之前给的那方靛帕。
火焰触碰到靛帕的瞬间,帕子里封存的那缕微弱的、温和的“淬毒之焰”,被引燃、激活。
不是攻击,也不是喂养。
而是……共鸣。
靛帕表面泛起一层极淡的青紫色光晕,光晕顺着帕子,缓缓渗入火种的手腕皮肤,沿着经络,朝着他胸口花苞的方向流淌而去。
光晕所过之处,皮肤下那些暗红色的细丝,似乎微微“瑟缩”了一下。
花苞的光芒,也黯淡了一瞬。
火种的眼睛,终于有了变化。
那层空洞的漆黑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其艰难地、挣扎着亮了一下。
像深井里,终于映出了一点天光。
他张了张嘴,这一次,有微弱的气音从喉咙里挤出来:
“……姐……姐……”
声音很轻,很哑,带着孩童独有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