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其缓慢,像蚯蚓钻土,贴着地底浅层,朝着他们歇脚的山坳方向蠕动。距离,大约五十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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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笋瞳孔微缩。
她收回手,站起身,快步走回薛驼子身边。
“收拾东西,走。”
“啊?这才歇了不到半刻——”薛驼子抱怨的话说到一半,看见玉笋的脸色,立刻咽了回去。他手忙脚乱地把火种重新抱起来,“有情况?”
“地下有东西跟过来了。”玉笋言简意赅,已经背起玄真子,“是微瘴的变种,更凝练,有自主移动能力。”
薛驼子脸色一变:“‘地瘴’?影那帮龟孙子,连这玩意儿都放出来了?!”
“地瘴?”
“微瘴的升级版。”薛驼子拄着拐站起来,语速飞快,“不是靠空气传播,而是潜伏在地底,像水一样流动。一旦接近活物,就会从地下渗出,钻入七窍,侵蚀五脏。这东西极难察觉,除非你提前知道,否则等感觉到不对劲,已经晚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地瘴有‘记忆’——它会追踪特定的气息。我们身上肯定有它留下的标记,可能是雾隐村里沾上的,也可能是……”
他看向怀里的火种。
玉笋明白了。
火种体内的主茧,与地瘴同源。主茧被激活,自然会吸引地瘴前来“汇合”。
“走哪边?”她问。
薛驼子环顾四周,指向左前方一条更陡峭、几乎被荒草淹没的小径:“那边!翻过这道山脊,有条干涸的河床。河床里石头多,地瘴在石缝间移动速度会慢很多。我们顺着河床走,能拉开距离!”
玉笋点头,率先踏入那条小径。
荒草比她想象中更高,几乎没过腰际。草叶边缘锋利,划在皮肤上就是一道血痕。她不得不将冰火之炁外放,在身前形成一道薄薄的屏障,草叶触之即断。
薛驼子跟在后面,一手抱孩子,一手拄拐,走得磕磕绊绊。荒草太密,拐杖经常卡住,他好几次差点摔倒,全靠一股狠劲硬撑着。
“妈的……这路是人走的吗……”他骂骂咧咧,汗水混着泥土糊了一脸。
玉笋没回头,但脚步有意放慢了些,同时左手柴刀不时挥出,将前方特别茂密的草丛劈开一条通道。
柴刀过处,青白色的冰霜与焦糖色的火痕交错蔓延,被劈断的草茎断面迅速冻结,又被余火燎成焦黑。这手“冰火劈柴指”与柴刀结合的用法,是老樵夫那“搭棚七式”的变通——原本是用来处理木料的精细手法,此刻被她用来开路,竟也出奇地有效。
只是消耗不小。
她额角的汗越积越多,背上的玄真子似乎也沉重了几分。
但她不能停。
地下的那团“地瘴”,正在加速。
她能感觉到,那冰冷污浊的气息,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正从后方三十丈、二十丈、十五丈……快速逼近!
“快到了!”薛驼子喘着粗气喊,“前面就是山脊!翻过去就能看见河床!”
玉笋抬头。
前方十丈处,山路陡然拔高,形成一道陡峭的山脊。坡面上裸露着灰褐色的岩石,几乎没什么植被,只有几丛顽强的荆棘从石缝里探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体内冰火之炁急速流转,足下发力,猛地向上冲去!
坡面太陡,碎石在脚下滚动、滑落。她不得不手脚并用,左手柴刀不时插入岩缝,借力上攀。背上的玄真子随着她的动作晃动,额头几次磕在她肩胛骨上,发出沉闷的轻响。
薛驼子跟在下面,看得心惊肉跳:“丫头你慢点!别摔着!”
话音未落,玉笋脚下一块松动的岩石突然崩落!
她整个人向下一沉,左手柴刀死死插进岩缝,才勉强稳住身形。但背上的玄真子随着惯性向前一冲,额头重重撞在她后颈上。
“唔……”
一声极轻微的闷哼,从背后传来。
玉笋浑身一僵。
不是错觉。
玄真子……出声了?
她立刻侧过头,用余光瞥向肩后。玄真子依旧昏迷,眉头紧蹙,唇色苍白。但刚才那一声,确确实实是他发出来的。
“他醒了?”薛驼子在下面喊。
“没有。”玉笋压下心头那丝异样的波动,重新集中精神,继续向上攀爬,“是……无意识的哼声。”
但真的是无意识吗?
同息感应中,她分明察觉到,玄真子体内那股被她“标记”过的冰火之炁,刚才波动了一下。像平静的湖面投进一颗石子,漾开一圈细微的涟漪。
而那涟漪的中心,正指向他胸口膻中穴的茧丝硬结。
难道……茧丝在刺激他的意识?
玉笋不敢深想,咬紧牙关,一口气攀上山脊顶部。
眼前豁然开朗。
山脊另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