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一条条下达,冷酷而决绝。
这不是最优解,甚至可能是死路一条。
但卢修斯知道,他别无选择。作为皮洛士的弟子,作为铁血军团的副军团长,他的字典里没有“投降”,也没有“溃逃”。
只有“死战”。
哪怕战至最后一人,流尽最后一滴血,他也要让炎思衡知道,魔族的防线,不是那么容易踏破的。他也要让皮洛士看到,他卢修斯,没有辜负老师的栽培和信任。
“诸位,”卢修斯最后看向他的部下,“神族的荣耀,铁血军团的名号,就在我们肩上。城在,人在。城亡……”
他没有说下去。
但所有人都明白了。
那未尽的话语,是比任何豪言壮语都更沉重的誓言。
众将默默捶胸行礼,眼神中的惊慌渐渐被悲壮的决绝取代。
他们退了出去,开始执行这近乎自杀的命令。
卢修斯独自留在指挥所,再次望向窗外。
联军的营地灯火开始次第亮起,连绵如星河。
而他的灰岩堡,就像长河中一座即将被吞噬的孤岛。
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炎思衡……
他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充满了刻骨的恨意,以及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钦佩。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长安京附近。
第一匹战马被撕碎的时候,帝国的斥候队长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他只听见一声凄厉到不似马匹能发出的嘶鸣,然后是漫天血雾,温热、粘稠,带着浓烈的铁锈味,劈头盖脸浇了他一身。
战马的半截躯体被甩到三米外的土坡上,内脏拖了一地,在秋日枯黄的草地上画出蜿蜒的红痕。
他愣了一瞬。
仅仅一瞬。
下一刻,他本能地勒紧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乱蹬。
而就在这一瞬间,一道灰影从他马腹下掠过——快如闪电,腥风扑鼻。
他甚至能看清那东西口中滴落的涎水,在夕阳余晖下泛着令人作呕的黄色。
“狼!”
身后有士兵嘶声大喊,声音里透着他从军八年来从未听过的惊恐。
不是普通的狼。
斥候队长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东西肩高超过三米,比战马矮不了多少,浑身披着铁灰色的硬毛,肌肉虬结的躯体在奔跑中拉成一道流线。
最可怕的是它的眼睛——幽绿色的,像两团鬼火,里面没有任何野兽该有的疯狂,只有冰冷、残酷、近乎人类的杀戮欲望。
然后这队魔族的狼骑兵就消失在丘陵的阴影里。
“大人!大人!”副队长策马冲过来,脸色惨白,“那是什么鬼东西?!”
斥候队长抹了把脸上的血,手在微微发抖。不是恐惧——至少他不愿承认是恐惧——而是纯粹的生理反应,是身体在遭遇完全超出认知的威胁时本能战栗。
“狼骑兵。”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连他自己都惊讶,“魔族调来了狼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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