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白接过话头,他收起了几分玩笑,语气带着难得的认真:“星阔,佳宁姐的性子,我们都清楚。她最开始,确实是因为不放心瑞乐,怕他被你这‘来历不明’的小子给骗了,才格外关注你。”
叙白回忆起往事,笑了笑,笑容里有些感慨,“那会你还跟个刺猬似的,对谁都防着一手,尤其是对我们这种家庭出来的。但后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看你眼神就不一样了。”
“佳宁姐这次……确实是豁出去了。她那么骄傲一个人,居然能接受……这种局面。星阔,你这桃花债,欠得有点狠啊。”
瑞乐叹了口气,语气复杂:“她说她试过忘记你,追求她的人也不是没有,而且个个家世相当。但没用,她说看谁都觉得差点意思,比不上那个让她觉得倔强又可爱,遇到事情都能很快调整好,充满自信,背景简单又可怜的‘愣头青’。”
瑞乐看向星阔,眼神里有关切,也有身为弟弟的无奈,“她现在,就认准你了……”
砚修适时声音平和地插入,声音像这茶香一样,沉静而富有渗透力:“星阔,你心智远比同龄人成熟,渴望凭借自身能力立足,不愿被贴上依附的标签,这份心气,我们理解,也尊重。”
他抬起眼,目光透过镜片,清晰地映出星阔的身影,语气严肃,“但你也要明白,佳宁姐所代表的,不仅仅是所谓的‘背景’。那是一个更为复杂和高效的资源网络与信息渠道。”
“比如那张交易所牌照,若非她动用家里的人情,请动某位退下来的长辈破例为你作保,并承诺未来在特定领域你会成为一股可靠的力量,以你当时白手起家的根基,纵有通天之才,也难以在那个时候、以那种方式拿到入场券。”
“这不是施舍,这是一种基于长远眼光和风险评估的……投资与绑定。她为你承担了看不见的担保风险。”
“阶层跃升,光有眼光和胆魄不够,还需要钥匙。佳宁姐给了你钥匙,这是事实。但感情……”
砚修重重地吐出口气,“不是商业合作,无法用投入产出来计算。诺澜和羽墨给了你‘家’的实质,这是无价的。现在的问题是,佳宁姐似乎已经不再满足于只做那个递钥匙的人,她想要一个位置,哪怕是在这个‘家’的屋檐下。”
这番话,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星阔一直不愿直面的事实。
他确实凭借先知,提前布局了不少企业,手握巨额股份,甚至间接推动了一些技术的提前成熟。
他积累的财富早已是一个天文数字。
然而,他内心深处,那个在福利院里看着别人家庭团圆、自己却孑然一身的孤儿,那个重生后发誓要完全靠自己建立一个温暖牢固家庭的执念,始终让他对佳宁以及她所代表的那个世界,怀有一种复杂的、混合着感激、愧疚与抗拒的心理。
他有些害怕那种被“恩情”捆绑的感觉,害怕失去自主性,害怕那个“家”不再纯粹。
“我知道……”
星阔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低头看着杯中晃动的茶汤,仿佛能看到自己挣扎的倒影,“佳宁为我做的,每一件,我都记在心里。没有她,没有你们,我或许也能成功,但绝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可能要多走很多弯路,多碰很多头破血流。”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目光扫过三位挚友,眼中流露出真实的痛苦与迷茫,“但是,澜澜和墨墨……她们的出现,像……像一道光,直接照进了我心底最深处的角落。”
星阔的眼神变得悠远而温柔,提到两女的名字时,语气会不自觉地软化:“跟她们在一起,我可以完全放松,不用去想我配不配,不用去计算得失利弊,不用去扮演那个必须步步为营、算无遗策的张星阔。”
“就像……那种纯粹的、让人安心的温暖。”
叙白叹了口气,用力拍了拍星阔的肩膀:“兄弟,我们都懂。诺澜和羽墨能给你这个温暖,我们真心替你高兴。但佳宁姐那边……”
叙白捋捋头发,叹了口气,“她现在的情况是,明明知道你已经有了诺澜和羽墨,却还是放不下。时间不仅没冲淡什么,反而让她……越陷越深。”
“更别提,这种事,在我们这个圈子里,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你已经算是做得非常克制、非常负责的了。有时候,真没必要把自己逼得这么紧,总这么优柔寡断、患得患失的,不像你。”
说罢,叙白用大腿撞了下身旁的星阔。
这话再次让茶室陷入一种沉重的寂静。
连赵砚修续茶的动作都慢了半拍,热水注入紫砂壶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砚修沉吟片刻,才缓缓说道:“好了,茶凉了滋味就差了。有些事,急不来,也逼不得。”
他目光扫过桌上那几个风格各异的茶杯,“这杯子,你们刚才也用了,要是没什么意见,以后就当你们来这的专用杯了。”
“欸!老赵,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