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有说尽,但瑞乐和星阔早已心领神会。
对于他们这个层面的人来说,个人及家族的名声、清白的历史,很多时候比显赫的财富更重要。
一个好的名声,在某些关键时刻是无形的通行证和助力。
这也是为什么许多人即便私下如何,表面上也要竭力维持一个光鲜、正派的形象。
如果叙白要是没做背调,和那个女的在一起了,哪怕只是玩玩而已,也会遭到他们圈子里的一些笑谈,因为对他们来说,“玩”也分级别……
更别提叙白就是冲着正式女友去的,也还好做了背调。
瑞乐当场毫不客气地大笑起来,用力拍着叙白的肩膀,语气充满了幸灾乐祸。
“老孙啊老孙!你说你这眼光……真是够独到的!满园子的鲜花你没看上,偏偏对一朵……嗯,‘阅历丰富’的野玫瑰动了凡心?哈哈哈哈!”
瑞乐笑得前仰后合,星阔和砚修虽然没像瑞乐那么夸张,但脸上那戏谑的笑容怎么也掩饰不住。
叙白先是嫌弃地抖开瑞乐的手,接着又没好气地拍了一下星阔的大腿,“去!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哪知道啊,还好我谨慎。”
“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不可貌相。”
星阔的目光扫过满脸戏谑的砚修和瑞乐,以及一脸憋屈的叙白,手指轻轻摩挲着温热的杯壁,将话题引向了别处。
“说起来,我其实一直有点好奇。以你们三家的背景和资源,当初大学的时候,怎么都没选择出国留学,反而都留在国内了?”
三人听到这个问题,目光在空中短暂地交汇了一下。
叙白端起茶杯,轻啜了口,清了清嗓子,略带不好意思地说:“我爸妈说,我在他们眼皮底下才会安心点,说别人是学好三年,学坏三天,我属于是学好三十年,学坏三秒……”
瑞乐扯了扯嘴角,附和道:“我家也差不多,怕我在外面没人管,无法无天,在国内平时也有我姐看着。”
提到佳宁,瑞乐的语气微微有些变化。
听到瑞乐的话,星阔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查地微微一顿,眼神有瞬间的闪烁。
三人的视线随即默契地转向一直气定神闲、默默烹茶的赵砚修身上。
砚修不紧不慢地用茶夹清理着茶渣,然后才抬起眼,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事实。
“我爸妈怕我带坏别人……”
“噗——!……”
“咳咳咳……”
“咳……纸……”
另外三人瞬间被这出乎意料的答案呛得够呛,手忙脚乱地捂着嘴咳嗽,一边接过砚修早有准备般递过来的纸巾。
瑞乐一边擦拭着喷到身上的茶渍,一边感叹:“那看来我们仨也都差不多嘛。”
叙白朝星阔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双手抱着后脑勺,靠在椅子上,语气轻佻,“这么一看,我们里面最潇洒、最让人羡慕的还是星阔你啊。”
“自己闯出这么大一片天,我们家那几位长辈提起你,哪个不是赞不绝口?更别提,家里还有两位大美女,对你更是温柔体贴,百依百顺的。你这小日子,啧啧啧……”
砚修端起自己那杯茶,轻轻吹了吹气,随后一饮而尽,放下茶杯时,语气幽幽地,仿佛不经意地补充了一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不止,还有一位。”
“……”
话音落下,气氛稍显凝滞。
星阔正准备端茶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恢复自然,仿佛没听到一般,吹了吹茶汤表面的热气。
三人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
四人相识至今也有近十年了,他们也清楚星阔是什么脾气,也明白他的想法。
对于他们来说,星阔和佳宁在一起,无疑是最合适的,更别提,不止他们三人想让这两人在一起……
瑞乐随意地换了个坐姿,长腿舒展,试图打破这沉重的寂静,但语气也不复之前的跳脱。
“茶要品,话也得聊。”
他拿起自己那杯重新斟满的茶,没再像之前那样牛饮,而是看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然后抬眼看向星阔,眼神锐利依旧,但语气放缓了许多,带着一种难得的认真。
“我姐那人,你清楚,砚修和叙白也清楚。她最开始是因为我,才多关注你几分,怕我被你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骗了。”
瑞乐顿了顿,手搭在扶手上,缓声道。
“可她看着看着,自己却陷进去了。我之前就跟她说过,干脆直接把你拿下,可她不听,她觉得她懂你,懂你的骄傲,懂你的不安,懂你拼命想证明自己,不过是想拥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不被任何人施舍的家。”
星阔沉默着听着,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没有回答。
他能感觉到一旁的砚修和叙白也停下了动作。
茶室里一时间只剩下红泥小炉上煮水壶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