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永贤盯着他:“那你凭什么赢?”
“凭我不怕输。”赵山河道,“他有后台,我有命;他有钱,我有人心。他打的是权谋战,我打的是生死局。他要的是利益最大化,而我要的是??活下来,并且站着。”
林永贤闭上眼,似在消化这句话。
过了许久,他睁开眼,语气竟有些疲惫:“若影要是跟你一起倒了呢?你要她也跟着你吃苦?住出租屋?被人追债?甚至……连孩子都不敢生?”
“那我就先让她离开。”赵山河说得干脆,“我会给她足够的钱,足够远走高飞的生活保障。我会告诉她:‘你先走,我断后。’只要我还活着,总会去找她。”
他直视林永贤的眼睛:“但如果我现在就放弃,那才是真的害了她。因为她会一辈子活在怀疑里??怀疑我的勇气,怀疑我们的爱情,怀疑她当年是不是看错了人。”
林永贤终于动容。
他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被他视为“攀高枝”的年轻人,忽然意识到,对方早已不再是那个需要仰望他的女婿,而是一个真正独立的男人,有自己的信念、担当与底线。
“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林永贤忽然笑了,笑得苍凉,“我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三十岁那年,组织派我去西北挂职,所有人都劝我别去,说那里苦寒,去了就是政治生涯的终点。可我还是去了。我在戈壁滩上待了三年,冬天零下三十度,水管冻裂,喝雪水,吃罐头。但我挺过来了,也正因为这段经历,后来才被人记住,提拔重用。”
他望着窗外的黄浦江,声音低沉:“所以我懂你说的那种感觉。那种哪怕全世界都劝你回头,你还是要往前走的感觉。”
赵山河静静听着,没有插话。
“可你现在面对的,不是环境艰苦,而是系统性的打压。”林永贤转头看他,“一旦开战,他们不会只对付你。他们会查你的税,挖你的旧账,曝光你的私生活,甚至利用媒体把你塑造成‘忘恩负义的小白脸’。他们会逼若影站队,逼中枢内部的人反水,逼周云锦为了自保舍弃你。”
“我知道。”赵山河点头,“所以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我已经把个人财务全部梳理清楚,所有资产信托化处理;我和若影的婚内协议重新签署,明确财产独立;我也联系了律师团队,随时应对可能的舆论攻击。”
他从背包里取出一个U盘,放在茶几上:“这里面是我过去五年所有的业务往来记录、通话录音、邮件备份。包括我和周云锦每一次见面的时间、地点、谈话内容摘要。我没有隐瞒任何事。如果您不信,可以交给纪检部门查。”
林永贤看着那个小小的金属物件,久久未语。
最终,他伸手拿起了它,却没有放进口袋,而是轻轻推回给赵山河。
“我不需要查你。”他说,“我只需要知道,你是清醒的。”
赵山河心头一震。
“你比我想象的成熟。”林永贤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他,“我不再阻止你了。但有两个条件。”
“您说。”
“第一,若影必须知情。你要亲口告诉她未来可能面临的一切,不能让她稀里糊涂地卷进来。她有权选择是否陪你走下去。”
“我答应。”赵山河毫不犹豫。
“第二,”林永贤转身,目光如炬,“如果你真有一天撑不住了,立刻带她走。不要逞强,不要讲什么尊严。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只要你还活着,就有翻盘的机会。死了,什么都没了。”
赵山河站起身,深深鞠了一躬:“我记住了。”
林永贤扶住他的肩膀,力道很重,像是要把某种东西压进他的骨头里。
“山河,”他低声说,“我不祝福你成功,我只希望你能平安归来。”
那一刻,赵山河的眼眶终于红了。
他用力点头:“我会的。”
***
当天下午三点,赵山河回到中枢资本总部大楼。
电梯直达顶层,门开时,颜见卿已在等候,手里拿着一叠文件。
“消息传开了。”她低声说,“宋南望那边已经开始动作,今早召开了紧急董事会,宣布重组长三角投资板块。明面上说是战略调整,实则是要切断我们几个关键项目的资金链。”
赵山河走进办公室,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神情平静:“他在怕。”
“当然怕。”颜见卿冷笑,“你昨晚的选择,等于正式宣告脱离观望期,成为周云锦阵营的核心战将。这意味着中枢不再是被动防守,而是准备反击。”
赵山河走到落地窗前,俯瞰整座城市。
高楼林立,车流如织,这片土地承载着他五年的奋斗、野心与梦想。
“通知所有项目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