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律师走进来,微笑着坐在我面前:“别怕,温律师把案子交给我,我肯定会把你安全地带出去。”
“现在…”她从包里拿出手机,在警察许可下递给我,“你的老师想和你谈谈。”
我接起手机,屏幕还没亮完,眼泪就涌出来:“Iseylia…Iseylia教授… 我…”
“遥遥。”Iseylia的声音格外温柔,却压不住心疼与愤怒,“这样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别怕,袁律师会处理好,我给你在广州安排好了住的地方,袁律师会陪你去,你先去广州,补办护照和visa,然后去香港,没有人能再伤害你了。”
我哭得说不出话,只能断断续续把事情讲出来。
Iseylia沉默了几秒,声音低下去:“他们如果敢来,就让他们来。我会让他们尝尝德国监狱的饭好不好吃。”
她叹息一声,又忍不住责备,“可你为什么这么傻?要是砸重了,真出了人命,我妈也不一定能救你。耀祖他爹死了没关系,可是你呢?你有了犯罪记录,还怎么回德国?怎么读博?”
我哭得更厉害,一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不要道歉。”她柔声安慰,“这不是你的错。别怕,遥遥,别怕,别哭,有我在。”
而我却哭的更大声,几乎是号啕大哭。
我哭得几乎说不出话,肩膀一抽一抽,整个人像要散掉。
电话那端,Iseylia的声音还是一贯的低沉而柔软,她特有的带着一点瑞士口音的德语,总让我格外安心:“Artemis,别怕。你是我最好的学生,我最出色的研究助理。没有你,谁帮我算暗物质横截面?谁陪我验证那些小行星迁移的轨迹?谁陪我去拿诺贝尔奖?”
我屏住呼吸,泪水模糊了眼睛。
她继续说,带着一丝笑意,却又是心疼到骨子里的温柔:“以后如果我有女儿了,谁来给她补习功课?你以为我会让别人把你从我身边抢走吗?不会的。我绝对不会让你被他们伤害,更不会让你被他们拿去做交易。”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在我心里点火,烙下印记。我哭得更厉害,却不再是孤立无援的绝望,而是一种被紧紧拥抱着的安全感,我忽然觉得,Iseylia很像妈妈,那种我从1岁到现在,都在幻想的妈妈。
我想到她说,如果她有女儿,忽然很羡慕那个还不存在的小孩,Iseylia和师公的女儿,肯定会和他们一样善良、美好,会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Iseylia又安慰了我一会,我的情绪渐渐稳定,挂了电话,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袁律师。
袁律师听完,转身与办案的警官交涉。她声音冷静,却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落下:
“首先,关于她父亲额头的伤。根据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故意伤害罪需要造成轻伤以上后果。司遥用石头击中父亲,经过检查只构成轻微伤,法律上不构成刑事犯罪,最多是治安处罚。更何况,她是在被长期限制人身自由、情绪受逼迫的状态下的自我防卫,应当认定为情绪失控的正当反应,不存在主观上的故意伤害。”
她停顿了一下,把话锋转向另一边:“但是,她父母的行为就完全不同了。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二十六条,非法限制他人人身自由属于违法行为。现场发现的加锁房门、被撕毁的护照、没收的手机和证件,都是直接证据。这已经远远超过‘管教’的范畴。”
警官皱了皱眉:“可他们是父母,主张只是出于管教,这类案子在司法实践里很复杂。”
“复杂吗?”袁律师轻轻冷笑,指着文件上面窗户和门锁的照片说,“这是你们刚才在现场查到的证据——加锁的卧室门、窗户加装的铁扣、撕毁的护照、被没收的手机和居留证件,这些证据足以证明,这不只是‘管教’,而是赤裸裸的非法拘禁。”
她顿了顿,眼神凌厉:“他们阻止她出境,剥夺她与外界的通讯,把她锁在房间,连窗户都加了锁。这种行为,已经完全符合刑法第二百三十八条的构成要件。”
年长的警官抬头:“可是他们坚持说是出于父母管教,他们把司小姐锁在房间里的时间不足24小时,她身上也确实没有任何伤痕。”
袁律师打断他,语气冷峻:“在情节严重的情况下,限制他人人身自由超过3小时就已经构成了非法拘禁。成年子女已经享有完全的民事行为能力和人身自由。任何以‘亲子关系’为由剥夺自由的行为,都是违法。
你们刚才也看到,她父母甚至销毁了护照,这不仅妨碍了她的出行自由,还涉嫌妨害出入境管理。你们如果把这事归为‘家务事’,就是推卸责任。我可以随时联系检察院提起监督。L.K和君平的名字…”
她故意顿了顿,“以及我的上司,凌翊主任,你们应该不陌生。”
空气凝滞了几秒。她的气场压得整个办公室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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