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上前,一把将信服从地上拎起,怒吼一声:
“你说他死了?!”
“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是天机山付长功!天机榜第十!!!”
“你告诉我,他死了?!还死得连尸体都没回来?!你让我怎么信?!!!”
他手中劲力极重,信服面色发青,几欲窒息!
“王……王爷,属下没有……没有虚言……”
“探子带回的密信上,有晋州北部哨卫联名印信……属实。”
“属下……不敢瞒报半句……”
啪!
一声脆响。
萧晋甩手将他掷回地面,自己则踉跄两步,手扶着书案,剧烈起伏着胸膛!
这一刻,他的呼吸已紊乱。
他不敢信。
他不愿信。
“怎么会……”
“怎么可能……”
“那人到底是谁?!”
“除了天机榜……还有谁能杀他?!”
他的眸中寒光剧烈闪烁,已非怒火,而是一种发自心底的惊惧。
他突然意识到——
自己这一次,或许,是碰到了真正的死局!
他在密室之中踱步如狂,手中拳掌交替紧握,喃喃低语:
“出手者……能杀付长功,还能护得住车队……”
“除非……”
“除非……那个‘死人’——还活着。”
他声音越来越低,仿佛一句禁咒般从喉间逼出:
“萧宁……”
“是你吗?”
“去,把那个太医给本王叫来!”
晋王的怒吼还在书房余音回荡,信服不敢迟疑,立刻领命而去。
书房门重重一闭,整个空间顿时陷入令人窒息的沉寂之中。
萧晋负手而立,目光冷峻如刀,目不转睛地望着面前一幅江山舆图。
图上,琼州一隅,红线标注着车队原始路线。
而此刻——那条路线,在他眼中却仿佛化作一道无法解释的谜团。
他不信!
他无法接受!
一个付长功,堂堂天机榜第十,居然……死在一场刺杀里?
若说有人能杀付长功,那必是“天榜强者”,可朝中、江湖,此等人物寥寥无几,哪个不是身价高悬、名动一方,岂会无声无息地跑去护送车队?
“除非——是他!”
萧晋心跳莫名一颤,喉头一紧,却随即猛然甩头,将这个念头生生掐断。
“不可能。”
“他早死了。”
“太医亲自断气,尸体我亲自看过。”
“他若还活着,那我们这天下的道理,都要反过来了。”
他狠狠握拳,背脊紧绷,正当此时——
门外脚步声匆匆响起。
“王爷,太医带到。”
“宣。”
门开。
那名曾为太子验尸的太医院副监——宋季良,急匆匆走入,一进门便跪伏在地,神情惶惶:
“参见王爷。”
萧晋眼皮未抬,声音阴沉:
“起来,说话。”
宋季良连忙起身,却依旧垂手躬腰,小心翼翼。
“你当初,是不是为萧宁断的脉?”
“是、是下官……”
“你当时如何确认他——死了?”
萧晋走近两步,声音忽而拔高,带着冰刃般的压迫。
宋季良面色一白,急道:
“回禀王爷……下官亲自探过脉搏,心跳全无,瞳孔散尽,且呼吸断绝,四肢僵冷,当真是……七窍尽静,丹田崩碎,已无半点生机。”
“您若不信,可调太医院那日记录,皆在卷宗之中。”
“……尸体你亲眼看了?”
“是,三日停灵,皆由下官轮守其中。”
“你当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
“绝无。”
萧晋目光陡然一沉:“那皇后呢?”
宋季良浑身一颤。
“是皇后亲口下的令……要我封口,称陛下……哦不,萧宁仅是‘昏迷不醒’。”
“并亲自交代,不得传出任何……有关死亡的字眼。”
“她亲口说的?”
“是。”宋季良几乎跪下,“当时就在灵堂,她坐于案前,眼中无泪,却言辞极重。”
“她说,‘陛下遗命未完,此死不宜声张。’”
“我……我也只敢听命。”
话落,书房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良久,萧晋摆手。
“滚出去。”
宋季良如蒙大赦,急忙磕头退下。
房门再次紧闭。
萧晋转身,站在图卷前,望着那条红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