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良抽出时间,陪她一起去了一趟城防大营,面见枢要营轮值主事,随后在密室进行身份确认备案,算是有了新的靠山。
从密室出来,主事未安排任何任务给她执行,理由是暂时以读书为重,待到真有需要时再联络。
看到牧良在旁,主事问清他的姓名,像是想起了什么,招呼两人在隔离会客室稍等一会,说是通禀枢要营铜三星癸总领,总领大人可能要见他。
牧良有些莫名其妙,自己与这位总领从未谋面,也......
夜色如墨,沉甸甸地压在海角州城头。风从南荒吹来,带着沙砾与枯草的气息,掠过锈钟巷的残垣断壁,拂动檐下那串早已喑哑的铜铃。
第六声钟响,并未真正传出声音,却在某些人的梦中轰然回荡。
子书银月那一夜又做了梦。
她站在雪原中央,黑色高塔比往日更清晰了几分,塔身布满裂痕,仿佛随时会崩塌。红月低垂,几乎触碰到塔尖。那个穿白袍的女人再次出现,双眼全黑,口中吟唱着一段古老旋律??不是语言,而是纯粹的情绪:悲伤、期待、决绝。
“**第七声将至。**”
女人伸出手,指向子书银月身后。
她回头,看见自己与牧良并肩而立,两人脚下影子缓缓分离,一黑一白,各自延伸向远方,最终缠绕成一个巨大的符文阵图。
女人轻声道:“**双生归位,门启之时。**”
随即,天地崩裂,雪原陷落,她猛然惊醒,冷汗浸透衣衫。
窗外,天光微亮,晨雾弥漫。
她坐起身,发现手中竟还攥着昨夜那朵干枯的小黄花??本该被她放在窗台上的。
可此刻它却被紧紧握在掌心,花瓣边缘泛起一丝极淡的金光,转瞬即逝。
“不是幻觉……”她喃喃自语,“是真的。”
她迅速穿衣出门,直奔演武场方向。她知道,牧良每天清晨都会去那里训练体魄、磨砺感知。她必须立刻告诉他这个梦,还有这朵花的异变。
然而当她赶到演武场门口时,却发现大门紧闭,守卫神色凝重。
“今日暂停开放。”守卫冷冷道,“巡夜司正在内部搜查违禁秘器,所有学员暂不得入内。”
“可是我有急事!”子书银月焦急道。
“急事也得等。”守卫不为所动,“这是命令。”
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街角走来??牧良,背着竹制刀鞘,步伐稳健,眼神却透着一丝警觉。
“你怎么来了?”他见到子书银月,微微一怔。
“我梦见了!第七声钟响要来了!”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声音颤抖,“还有这朵花……它发光了!我真的听见她在说话,她说‘双生归位’……你还记得那本《异闻录》吗?我们可能是……”
牧良抬手示意她噤声,目光扫过四周行人,低声说:“这里不安全。有人在监视我们。”
他拉着她快步离开,穿过三条小巷,拐进一处废弃的茶棚,在角落坐下。
“我已经确认了。”牧良从怀中取出铅盒,打开一条缝隙,露出那颗黑色晶体,“这是‘蚀音窃灵石’,能记录七日内十丈范围内的所有言语与情绪波动。它来自‘天机阁’的暗探系统,专门用于筛选具备特殊血脉的苗子。”
子书银月盯着那颗石头,忽然感到一阵心悸,仿佛它正窥视她的梦境。
“所以……他们早就盯上我们了?”她声音发紧。
“不止是盯上。”牧良合上盒子,压低声音,“我在市集查到一条线索??三年前,黑风谷事件后,有两名婴儿被秘密转移。一名送往内地交由术士抚养,另一名则送入南荒无籍区,交予一对流浪巫医收养。那对巫医半年后暴毙,孩子失踪三个月,直到被一名商队发现带回海角州,登记为‘孤儿阿月’。”
子书银月呼吸一滞:“你说的那个孩子……是我?”
牧良点头:“户籍档案虽被篡改,但旧书摊一位老掌柜认出了你的名字缩写??‘子书’并非姓氏,而是‘渊瞳遗族记名册’中的代号。‘子’代表‘次裔’,‘书’意为‘封印之言’。你是被刻意隐藏身份的孩子。”
他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而我,是另一个代号??‘牧’,意为‘放逐者’;‘良’,则是‘纯净血统’的标记。我们都是渊瞳族最后的血脉继承人。”
两人沉默相对,空气中弥漫着命运沉重的压迫感。
许久,子书银月才开口:“所以那钟声……不是梦,是召唤。他们在用某种方式唤醒我们。”
“不仅仅是唤醒。”牧良取出甲雹给的青铜令牌,在掌心轻轻摩挲,“我在查阅古籍时发现,‘九钟镇魂阵’是渊瞳族最古老的仪式法阵,每一声钟响,代表一次灵魂共振。当第九声响起,两个分离的灵魂就会被迫回归祭坛,完成‘融合仪式’??也就是你说的‘双生归位’。”
“如果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