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哥,你这是干什么啊?”乐儿不解地问道。
林然回道“让冉儿吃东西。”
林礼不觉一怔,不屑地反问道“她能吃你这个?”
林然微微叹了口气道“不知道,试试吧!总得试试。”于是绕过两人,进了屋子。
林冉此时本已迷糊,捂着被子侧身躺在床上,却也被这浓郁的清香吸引,睁了眼掀开被子,坐起身来。
林然正微笑着立在桌旁,小心翼翼地把盘子放下。
昏黄的烛火将整个屋子照地迷离,酝酿出一种柔和的气氛,恰似那些年里两人在火房里一起蒸茉莉冰糕时的温柔。
那些低头的耳语,热腾腾的水汽,“咔嚓咔嚓”的柴火燃烧声凝结成了眼前这盘翠绿欲滴、鲜香袭人的糕点。
林冉愣愣地望着那盘茉莉糕,眼睛渐渐湿润了。
林然见状,轻声道“我存了些冉园去年的茉莉粉,毛手毛脚地做了盘,要不试试?”
他刻意留了几秒等她反应,见林冉并未拒绝,才一步步端着盘子慢慢走到床边。
此刻,林然才看清他的心上人早已如秋之叶,微弱至极,不觉心如刀割,却又奋力按耐住,徐徐地将盘子递至她面前。她垂着头打量着这些花骨朵们,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来,滴入糕点中。
林然“哎呀”了一声道“这甜食忌咸,窜味了就不好吃了,我重新再做一盘吧!”
林冉突然急切地拉住他的手道“别,就这盘。我饿了。”说罢伸出手,用拇指和食指捏起一块糕点往嘴里送,随着咀嚼和吸吮,脸上露出浅浅笑意。
林然忍住幸喜,柔声问道“好吃吗?”
林冉眯着双眼,点点头,又拿起一块送进嘴里。她显然是饥肠辘辘,可每吃一块依然是极尽品味,毫无狼吞虎咽之态。
三块之后,她漫不经心地捻起一块凝视着,嘴里一边咀嚼着说道“不知道这东西合不合朗元人口味。”
林然吃惊地问道“冉儿,你说什么?”
林冉将嘴里最后一点糕泥咽下,放了手中的糕点道“我想去朗元讨生活。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先卖点茉莉蒸糕试试吧!”
林然先是吃了一惊,但转念一想就领悟了她意欲逃离的心思,握住她的手微笑着道“我在朗元时还没见有人卖过,说不定销路会很好呢!到时候我们说不定可以把铺子开遍全鄌国呢!”
林冉扬了扬嘴角又快速落下,缓缓推开林然的手道“耗子哥,我是成人了,不是小孩子,可以照顾好自己,你不必随我去。这里对你来说是最安全的。”
林然打趣道“你呀,去发财了可别想撇下我。总之我是不会让你一个人走的。”
林冉顿了顿,将头垂地更低了道“耗子哥,你实在不必如此。我,不过是小户人家的女儿,而且,而且,如今,如今失了名节。而你父亲的冤屈如若有朝一日洗刷,你就能回朝廷任职了。到时候你也会离开桃平,会过上比现在好千千万万倍的生活,衣食无忧,妻妾在旁,儿女成群。”
不待林冉继续说下去,林然张开双臂一把将其揽在怀里道“冉儿,做我的妻,好不好?这句话我憋在心里好久了。自从刘兴文出现,我第一次感觉到害怕。他富可敌国、风度翩翩,他能给你金枝玉叶、万人羡慕的生活。
“可我呢?我有什么?我不过是个罪臣遗子,自己姑且不能保全,谈什么给你幸福?我曾经无数次想过放弃,跟自己说‘别傻了,放手吧!’可只要我闭上眼睛,脑子里、心里全都是你。”
“你的笑容、你的身影、你的味道,我没办法欺骗自己。我做不到,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遇上你,我才知道此生是为了爱护你,守护你。”
林冉沉沉地将头依偎在林然肩膀上,哭着道“耗子哥,可我已不再是以前那个纯洁无瑕的美娇娘了呀!”
林然缩紧双臂,将林冉抱得更紧了,抚着她的长发道“可你从来都是我的冉儿,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两年前,在我以为自己的人生走到尽头的时候,你出现了。你想尽办法救我于水火,让我重生。那时我就跟自己说‘这辈子就赖着她了’。所以,不管你去哪,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像影子一样随着你,方寸不离,你是甩不掉我的,明白吗?傻姑娘。”
就在这一刻,林冉内心千头万绪,她万万没想到林然对她的感情已如此之深。
面对他,她本只是履行与父亲的约定,从未有半点逾越。可这绵柔的日子啊,却侬侬地分明沉淀了他们之间如此多的美好依偎瞬间。
在不知不觉中,林然早已成了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就如同鱼需要水,人需要食物,从来都是身在此山中不自知罢了。
可当林然用那封信逼着她正视两人的关系时,她终于意识到这是一个避无可避的难题。
林然特殊的身份和家世背景成了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