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面具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狐狸面具则是眯起了眼睛。
其他人倒是没什么多余的反应。
“在这次接待结束前,他们不会到来。”
声音斩钉截铁。
“你们的书卷在这里产生的任何扰动,都已被妥善‘安抚’。我保证了这一点。”
几乎是本能地,所有柱石都尝试调动体内书卷的力量。
一股滞涩感传来,仿佛力量陷入粘稠的泥沼,只能在体内缓慢流转,完全无法像往常一样辐射出去影响环境或引动外界的事物。
与那本“编年史”之间那种模糊而不断的联系,也被彻底隔断。
一种紧张感和被剥离感攫住了他们。
那声音似乎感受到他们的不安,继续以一种近乎咏叹的语调,提出了一个叩问。
“不用担心,你们会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更进一步的机会。”
没有人回答。
大厅里只有壁灯火焰轻微的噼啪声,和粗重不一的呼吸。
“现在,请去往你们的房间。期待今晚与各位共进晚餐。”
声音消失了。
留下五位站在幽暗中的客人,被无形的枷锁和未知的“安排”所笼罩。
鸟面具最先动作。
他冷哼一声,掩饰内心的震动,昂首走到柜台前,一把抓起标着“1”的黄铜钥匙。
钥匙冰凉,上面的木牌雕刻着数字“1”。
他看了一眼其他人,尤其是那个“白面具”,连他都不清楚身份的老家伙,然后快步离开。
步伐依旧稳健,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掌心的汗水微微濡湿了鹿皮手套的内衬。
狐狸面具仔细检查了剩下的钥匙,甚至用指尖感受了一下上面的微刻纹路,才拿起“2”号。
猫头鹰面具取了“3”号,目光却黏在鸟面具离去的方向,似乎对到那个人的存在不悦。
猪面具让仆从拿起“4”号,自己几乎是被架着走向楼梯。
最后,在众人离开之后,白面具才默默拿起剩下的“5”号。
他们沿着楼梯向上,脚步声在空旷的建筑里回响,被放得很大。
走廊漫长,两侧是一扇扇紧闭的、样式相同的深色木门,壁灯更加昏暗。
墙壁上似乎有些深色的污渍,形状难以辨别,像是陈旧的水痕,又像是别的什么。
每个人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钥匙插入锁孔,转动,门开了。
房间内部出乎意料地宽敞、奢华。
厚重的窗帘,柔软的地毯,宽大的床铺,甚至还有独立的盥洗室。
装饰风格隐约迎合了他们各自的偏好。
窗户被封死了,厚厚的木板从外部钉牢,缝隙里渗出外面浓雾的湿气。
无法看到湖景,也无法判断时间。
他们关上门。
门可以从内部反锁。
但通讯手段——无论是寻常的,还是依赖书页力量的——全部失效。
力量被压制在体内。
他们成了各自奢华牢房里的囚徒,等待着一小时后的“晚餐”和所谓的“惊喜”。
..........
在旅馆地下深处,尤利娅收回了抬头向上的目光。
她能“感觉”到五个光点入住,五个不同的欲望气息在封闭空间里焦灼地翻腾。
她面前的小桌上,放着一把细长的、闪烁着寒光的餐刀,和一块纹理细腻的深色木头。
她拿起餐刀,开始切削木头。
木屑簌簌落下,动作稳定,精准。
“傲慢......以血统和力量自诩高贵,视支配为天性。”
她低声自语,刀尖划过木纹。
“你的起源......啊,我想起来了。
“冯·瓦尔德克家族早该在五十年前那场‘意外’中彻底湮灭。”
“不过是那个被吓疯的老男爵与女仆留下的、侥幸被某个远方表亲收养的孽种。”
“你用尽手段抹去过去,编织高贵的幻影,渴望用绝对的‘正确’来掩盖骨子里的卑怯。真是......可悲的模仿。”
她手中的木头逐渐显现出鸟喙的轮廓。
“第一个‘创口’,就从你开始吧。”
她放下刻了一半的木鸟,起身。
纯黑的长裙,雪白的围裙,一丝不苟的发髻。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该准备第一夜的“盛宴”了。
..........
一小时后,那个平静的女声再次准时地在每个人的房间内响起,无视物理的阻隔。
“各位尊贵的客人,晚餐已准备就绪。请移步一楼宴会厅。”
房门上之前存在的禁锢感消失了。
五位客人几乎同时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