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娅是至关重要的一环,她的“容器”必须足够强大,足够......契合。
所以,最后的选择,他或许还是会交给小尤利娅。
随她自己去“喜欢”哪个?
阿纳托尔的想法开始变得玩味。
情感是无关变量,是噪音,但有时候,无关的变量本身也能提供有价值的东西。
不同的激情,不同的渴求。
不到仪式开始之时,就算是他也不能断言一切。
而且,通过那些精细的汇报,他发现小尤利娅似乎也对“缝合者”有情感上的倾向。
小尤利娅的倾向,他会纳入参考。
他的目光转向了另一张“高塔”牌。
牌面上是高塔的崩坠。
这张牌代表的是另一个候选人——恩斯德雷家族的后裔。
一个在乌尔姆明面上的社交圈中不显眼,实则拥有着古老姓氏、和相当财富与社会地位的里昂·克罗夫特医生。
阿纳托尔从一开始,其实对他并不太看得上眼。
恩斯德雷家族早已没落,血脉稀薄。
除了一个空壳般且已舍弃的姓氏和一些祖传的、在他看来华而不实的艺术品与地产,并无太多值得称道之处。
然而,这个年轻的恩斯德雷,在接触到他赐予的“书页”时,所展现出的天赋和适性却出乎意料地佳。
他能够快速地理解并初步运用书页中的知识。
甚至在其他场合中,能巧妙地利用其带来的微弱影响力,最小成本但最佳效果地填充书页,手段圆滑而不留痕迹。
这证明他并非纯粹的纨绔子弟,具有一定的潜质。
再者,他对小尤利娅是如此痴迷,这让他成为了当时无比适合的人选。
毕竟,情感的投入和强烈程度是必要条件。
一方即可。
当然,如果双方两情相悦,那当然更好。
可说句实话,他完全想象不出小尤利娅会对那个人产生强烈的情感。
绝不可能。
就算是葬送他的时候。
小尤利娅的眼睛也没有很多情绪。
——这似乎是斯特拉瑟的家族传统。
对那个“缝合者”,估计也是兴趣大于情感。
不过可以从“缝合者”入手,让他痴迷于小尤利娅,多的是手段。
所以,如今潜力的考量就变得更加关键。
......导师的指尖在“隐士”牌上轻轻敲击。
过去是过去,他从不纳入考量。
而现在,是现在。
如今,与那个来自外界的“高塔”——苍崎诚司相比,恩斯德雷的天赋就显得相形见绌了。
不过,选择恩斯德雷,还是会为他提供一些便利。
有些事情和力量,在彻底完成之前他还是得隐藏,需要伪装得自己需要助力。
思绪过于跳跃了。
他不禁感叹。
就算是自己沉浸了这么久,还是无法避免地受到影响。
“外乡人”还是太......
阿纳托尔的思绪在跳转了一下。
太什么?太不可控?太难以理解?
其他所谓“上层”的意见?他可从不在乎。
还是......一种说不上来的莫名情绪?
如今“缝合者”像一块经过蜕变、却内蕴奇光的原石,潜力依旧可待发掘,并未因为一次蜕变失去价值。
而恩斯德雷,则更像一块已经过初步打磨、品质上乘但上限可见的美玉。
“果然还是只有从地狱中生还,才能拥有觐见天堂的资格。”
阿纳托尔忽然真正开口,声音在空旷的殿堂里回荡,带着冰冷的、不容置疑的断言。
没有经历过极致考验、未能从绝望与危险中挣扎出来的存在,不配触及更高的真理。
“是的,老爷。”
卡尔文如同最忠实的回声,立刻应和,尽管他可能并不完全理解这句话背后全部的残酷含义。
“没事,你不需要费心理解,我只是感叹一下。”
导师缓缓说着,目光似乎穿透了殿堂的岩石墙壁,望向了乌尔姆更深层的、纠缠着无数欲望与绝望的脉络。
他的语气中,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近乎疲惫的情绪,但这情绪转瞬即逝,立刻被绝对的理性覆盖。
他的思绪飘向了那个年轻的恩斯德雷。
他曾给过对方机会,暗示过通往更深层力量的道路,甚至提供过一些危险的“启蒙”。
但那年轻人,虽然表现出了兴趣和天赋,却在真正的危险面前退缩了。
他畏惧失去现有的“日常”,畏惧死亡,畏惧跨越那条将平凡与超凡彻底分割的界限。
“深怕自己本非美玉,故而不敢加以刻苦琢磨,却又半信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