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通的金色瞳孔骤然收缩!这星图…这布局…这结构!它太熟悉了!这分明是尼巴鲁星在穿越第七个星系(太阳系)之前,所记录下的星域导航图!那些精巧的几何体,是尼巴鲁的星舰识别标志!那些重复的符号,是尼巴鲁的通用星际坐标码!
这个衣衫褴褛、满身颜料的画师,怎么可能知道尼巴鲁的星图?他手中的画布和画笔,又怎么可能是风筝电厂的材料?震惊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司通!它下意识地向前探了探身体,爪子不小心碰落了一块小小的碎石。
“啪嗒。”碎石滚落的声音在寂静的洞穴里显得格外清晰。
画师的动作猛地一僵!如同受惊的兔子,他闪电般地将手中那支奇特的笔藏入怀中,同时猛地转过身来,脸上充满了惊惶和警惕!油灯昏黄的光线映照出他的面容——深目高鼻,皮肤被风沙染成古铜色,眼窝深陷,但眼神却异常明亮锐利,显然不是中原汉人,更像是来自西域于阗一带的胡人。
“谁?!谁在那里?!”画师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异域口音,紧张地扫视着黑暗的洞穴。
司通立刻缩回石笋后面,屏住呼吸,一动不动。洞穴里一片死寂,只有油灯灯芯燃烧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画师警惕地等待了片刻,没有发现任何动静。他紧绷的神情稍稍放松,但眼中的惊疑并未散去。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再将那支笔拿出来,而是小心翼翼地将地上那幅绘制了一半的星图卷起。那画布卷动时,发出一种极其柔韧顺滑的、不同于纸张或布帛的细微声响。
他吹熄了油灯,将卷好的画布紧紧抱在怀里,如同抱着最珍贵的宝物,然后警惕地弓着身子,一步步退向洞口,最终消失在巨石的缝隙之外。
洞穴里重新陷入了黑暗和寂静。
司通从石笋后走出来,走到画师刚才蹲坐的位置。空气中还残留着松节油和矿物颜料的味道,以及那股淡淡的、属于尼巴鲁材料的草木清香。它低下头,用鼻子仔细地嗅闻着地面。在厚厚的灰尘中,它发现了几根掉落在地的、闪烁着微弱银白色星芒的透明纤维——正是那支奇特画笔的笔毫。
司通用爪子小心地拨弄着那几根纤维。温润坚韧的能量感清晰地传来。没错,绝对是尼巴鲁的科技造物!风筝电厂的能量缓冲材料,怎么会流落到一个敦煌的画师手中?还被用来绘制尼巴鲁的星图?这背后隐藏着什么?
它抬起头,金色的瞳孔望向洞穴深处更浓的黑暗。那里,似乎还有别的气息。它循着感觉,小心翼翼地向前探索。洞穴开始向下倾斜,变得更加狭窄潮湿。走了大约十几步,前方出现了一个仅容它勉强通过的、被坍塌石块半掩的小洞口。
司通挤了过去。里面是一个更小的、完全封闭的石室,空气潮湿阴冷,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一种…极其微弱的、熟悉的辐射感——丑山族的辐射!
司通的神经瞬间绷紧!它警惕地扫视着石室。石室空荡荡的,只在角落堆着一小堆杂物:几块碎裂的、带着烧灼痕迹的暗色金属片(散发着丑山族辐射),一些断裂的石凿和磨损严重的画笔,还有几卷颜色黯淡、边缘破损的普通麻布。而在那堆杂物最上面,随意地放着一块巴掌大小、不起眼的灰色石板。
那石板表面粗糙,布满气孔,像是某种劣质的砂岩。但司通的目光落在上面时,心脏却猛地一跳!
那石板的形状…那粗糙表面下隐隐透出的、极其内敛的秩序感…与长安弘福寺香炉下那片黯淡的铜壁、张掖商队木箱里那块暗沉的金属板,如出一辙!这是另一块风筝电厂引力锚的碎片!虽然能量沉寂,但那独特的物质结构和残留的微弱秩序波动,司通绝不会认错!
它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伸出爪子,轻轻触碰了一下那块灰色的石板。
冰冷、粗糙的触感传来。
就在它的爪尖与石板接触的刹那,一股微弱却清晰的能量涟漪,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以接触点为中心,无声地荡漾开来!
嗡……
一股无形的波动扫过整个狭小的石室。石室角落里那堆散发着丑山族辐射的金属碎片,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表面残留的污浊能量猛地躁动了一下,发出极其微弱的、令人牙酸的“滋滋”声,随即又迅速沉寂下去,仿佛被那石板的秩序波动强行压制。
而与此同时,司通怀中的盘古锏碎片(早已化为尘埃,但那缕联系仍在),也仿佛在冥冥中发出了一声极其遥远、极其微弱的共鸣!
混乱(丑山辐射)与秩序(引力锚碎片),敌对(丑山)与守护(盘古),再次以如此直接、如此讽刺的方式,在这小小的、无人知晓的石室里,相互压制,相互依存!
司通收回爪子,金色的瞳孔在绝对的黑暗中闪烁着幽光,复杂难明。它静静地蹲坐在冰冷的石室里,小小的身影被无边的黑暗吞噬。洞外,莫高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