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通如同最耐心的学者,开始了它孤独的研究。它首先“倾听”自身。神王血脉赋予它对能量波动和声音频率的精微感知力,让它能清晰地分辨出人类语言中每一个音节细微的声带振动、气流摩擦和口腔共鸣的差异。它尝试用自己的喉部肌肉去模仿,却只能发出低沉的呼噜或嘶鸣,无法形成复杂的语言。
它将目光转向了人类孩童。洛阳初定,宫中收留了一些失去亲人的孤儿,由年长的宫女照管。司通常在深夜潜入孩子们居住的偏院,静静地伏在房梁上,如同一个沉默的守护者,更是一个专注的观察者。
它看到年幼的孩子们在咿呀学语。一个中原宫女指着灯火教孩子:“灯(dēng)…” 孩子笨拙地模仿:“…登(dēng)?” 宫女耐心纠正:“是灯(dēng),舌尖抵住上齿龈…” 另一个来自巴蜀的宫女教孩子:“火(huo)…” 孩子学着:“…佛(fo)?” 宫女笑着:“嘴巴要圆,像吹气,火(huo)…”
孩子们学习的过程充满了重复、模仿和细微的调整。司通敏锐地捕捉到,无论地域方言差异多大,人类语言的基础发音部位(唇、齿、舌、腭、喉)和发音方法(塞、擦、鼻、边、颤)是共通的!区别只在于这些部位如何协调,气流如何控制!这为它构建一套通用的表音符号体系提供了理论基础。
它开始尝试将听到的每一个音节分解。它用爪尖在废弃的竹简背面刻画。它画了一个简单的嘴唇轮廓表示唇音;画了一条线代表舌头,指向牙齿表示齿音,指向上腭表示腭音;画了一个声带的图案表示喉音;用不同的线条表示气流的送气、不送气、清、浊等特征。
例如:
听到宫女教“灯(dēng)”,它分析:舌尖抵上齿龈(齿音),阻塞气流后突然释放(塞音),不送气,清音。它用代表“齿”的符号 + 代表“塞”的符号 + 代表“不送气清”的符号组合,形成一个基础音节标记。
听到“火(huo)”,分析:舌根抬起靠近软腭(腭音),气流摩擦(擦音),送气,清音。用“腭” + “擦” + “送气清” 组合标记。
听到巴蜀宫女教“佛(fo)”,分析:上齿轻触下唇(唇齿音),气流摩擦(擦音),送气,清音(在巴蜀方言中可能接近“fo”)。用“唇齿” + “擦” + “送气清”标记。
这无疑是一项浩大得令人绝望的工程!洛阳汇聚了来自五湖四海的军民,各地的方言俚语如同万花筒。司通需要收集、分析、归类海量的语音样本。它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处理器,日夜不停地倾听、分解、标记。体内的能量在持续的专注和盘古锏碎片的持续损耗下不断枯竭,它不得不更频繁地潜入洛阳城各处,寻找青铜器物啃噬。一次在城南太学附近啃食一座废弃的青铜灯树底座时,它被巡夜的士卒发现,险些暴露,只得叼着一块青铜残片仓皇逃离,留下“青铜饕餮再现”的诡异传说。
身体的疲惫和能量的枯竭尚可忍受,最让司通感到沉重的是来自地底的、日益清晰的警兆。
盘古锏碎片如同垂死者的心电图,搏动越来越微弱,间隔越来越长,每一次微弱的搏动都伴随着深入骨髓的剧痛和刺骨的冰寒。与之呼应的是,骊山方向传来的地脉震动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剧烈!每一次震动,都如同重锤敲打在司通的心口!它那穿透地表的灵觉,“看”到秦陵地宫深处那幅末日景象:
巨大的阿努比星舰引擎如同被惊醒的熔岩巨兽,在盘古戬意志所化的青铜巨锏和阿努比活体核心双重封印的枷锁中疯狂挣扎!幽绿与暗红的能量乱流如同沸腾的血液,在舰体表面纵横交错的能量管道中狂暴冲撞!封印的核心处,那柄象征着牺牲与守护的盘古锏,表面已经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裂痕深处流淌的不再是金色的光辉,而是污浊的、混合了星舰引擎辐射和阿努比神经毒素的暗红色“脓血”!每一次引擎的“心跳”搏动,都引发地动山摇,都让盘古锏的裂痕加深一分!无数根由阿努比神经信号凝聚成的、如同漆黑毒蛇般的能量触须,正从封印的裂缝中钻出,贪婪地汲取着大地的生机和散逸的生命能量,壮大自身,加速着封印的崩溃!被污染的暗红色能量流如同剧毒的血液,正沿着地脉水系,悄无声息地向洛阳方向渗透!
“来不及了…” 司通心中警铃狂响!盘古戬的意志正在被侵蚀、被消磨!一旦封印彻底崩溃,星舰引擎破土而出,其毁灭性的能量风暴和随之而来的超级地震,将瞬间抹平洛阳,将整个关中平原化为焦土!而丑山族的星舰,如同盘旋在头顶的秃鹫,随时可能被这巨大的能量爆发吸引而来,进行最后的收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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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必须立刻行动!在一切无可挽回之前!它不能坐视盘古戬的牺牲被彻底玷污,不能坐视这片刚刚看到一丝希望的土地再次沉沦!
一个极其冒险、甚至可能让它万劫不复的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