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踏入干涸的河床。
鹅卵石硌脚,走起来深一脚浅一脚。阳光毫无遮拦地炙烤着,河床表面温度迅速升高,热浪蒸腾。
但玉笋却感觉到,身后那股冰冷污浊的地瘴气息,在追到河床边缘时,忽然停了下来。
似乎在犹豫,或者……在忌惮什么。
她回头看了一眼。
山脊方向,一片平静。只有风吹过荒草的沙沙声。
“地瘴怕阳光直射,也怕这种干燥炽热的环境。”薛驼子解释道,“尤其是鹅卵石河床,地表温度太高,地瘴钻出来瞬间就会被蒸干。所以它不敢跟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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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笋点点头,心头稍松。
但随即,她目光落在怀里的火种身上。
孩子依旧昏迷,小脸在阳光下显得更加苍白。红肚兜下,那朵暗红色的“花苞”似乎也受到了高温的影响,光芒更加暗淡,蔓延的细丝也停止了扩张。
高温……能压制茧丝?
她将这个发现记在心里。
两人顺着河床向下游走了约莫三里,前方出现一片乱石滩。大大小小的灰白色岩石杂乱堆积,高的有丈余,矮的只到脚踝,形成一片天然的迷宫。
“到了。”薛驼子停下脚步,指着乱石滩深处,“穿过这片石头堆,后面有个山洞,是我一个老朋友以前搭的落脚点。他几年前死了,但东西应该还在。”
玉笋凝神望去。
乱石滩深处,隐约可见一个黑黢黢的洞口,被几块巨大的岩石半掩着,极其隐蔽。
她正要迈步,怀里的玄真子忽然又动了。
不是哼声,也不是呓语。
而是……他的手指,极轻微地,蜷缩了一下。
正好钩住了她肩头一缕散落的发丝。
玉笋脚步一顿。
同息感应中,那股被她“标记”的冰火之炁,忽然传来一阵极其微弱的、却清晰无比的波动。
像沉睡的深渊里,亮起了一星火花。
她低头,看向肩侧。
玄真子依旧闭着眼,但睫毛轻颤,仿佛在努力想要睁开。
他的嘴唇,又动了动。
这一次,声音轻得像叹息,却一字一字,清晰地钻进她耳朵里:
“……玉……笋……”
玉笋浑身一震。
背着他,站在炽热的河床中央,阳光倾泻而下,鹅卵石反射着刺眼的白光。
周围一片死寂,只有热风吹过石缝的呜咽。
而她听见了,那声呼唤。
来自深渊尽头,来自生死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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