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透过屏风的缝隙小心地瞥了一眼，松了口气，压低声音道：“她们逛得还真快，这就上到顶楼了……还来了这儿。”他注意到伊莎贝拉和珍妮弗脚边摆放着好几个印有不同珠宝商会徽记的华丽提袋，鼓鼓囊囊，显然收获颇丰。“看那些袋子……好家伙，这是真没少买啊！感觉把一楼半个展厅都搬空了似的。”
莉蒂西莎也微微侧目，翠绿的眸子扫过那些袋子，轻声道：“看来她们在一楼确实‘战果辉煌’。以伊莎贝拉小姐的作风，只要是入眼的，价格恐怕不是首要考虑因素。”
泽菲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温热的花果茶，紫罗兰色的眼眸平静无波，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趣事：“伊莎贝拉从小就对闪亮、昂贵、能彰显身份的东西有着超乎寻常的痴迷，尤其是珠宝。只要是她看上的，无论多贵，撒个娇、闹一闹，总能如愿以偿。我曾经……偶然见过她的私人珠宝库，不止一个房间，里面分门别类塞得满满当当，许多首饰可能只佩戴过一次就被遗忘在角落。” 他的语气平淡，却勾勒出一幅骄奢至极的画面。
卡尔闻言，忍不住咂舌，想象力开始发散：“啧啧，光是珠宝就几个房间？那我敢打赌，你这位‘好姐姐’的衣帽间肯定更加壮观，里面挂满了各种定制礼服、鞋帽、包包……说不定还有专门存放香水、化妆品的房间！”他半开玩笑地说，却深知这极可能就是事实。
泽菲尔淡淡地瞥了卡尔一眼，嘴角似乎有极细微的上扬：“卡尔，你的推测……很准确。” 一句话，坐实了赫里福德大小姐令人咋舌的物欲与占有欲。
莉蒂西莎轻轻摇头，目光落在侍者正为伊莎贝拉那桌上茶点的过程上。只见侍者推来一辆精致的镀金餐车，上面摆放着琳琅满目的茶点：一壶散发着醇厚香气、显然价格不菲的顶级皇室红茶；一个三层的银质蛋糕架，每一层都堆叠着不同口味、造型宛如艺术品的慕斯蛋糕、水果塔和奶油泡芙；另有一盘烤得恰到好处的司康饼，搭配着凝结如脂的德文郡奶油和色泽诱人的手工果酱；还有一大盘精心摆放、种类丰富的新鲜水果拼盘。
“她们点的……未免也太多了。”莉蒂西莎微微蹙眉，精灵崇尚自然与适度的天性让她对如此铺张有些不适。
卡尔看着那丰盛到夸张的茶点，忍不住吐槽：“这么多……四个人吃得完吗？我看光是那三层蛋糕，就够我们三个吃一天了！”
泽菲尔放下茶杯，紫罗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多半是吃不完的。这更像是一种‘展示’——展示她们有资格、也有能力享用最顶级的一切，哪怕只是浅尝辄止。浪费与否，不在她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就在这时，屏风另一侧传来了清晰的交谈声。泽菲尔对两位同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三人不约而同地放轻了呼吸，凝神倾听。得益于沙龙内悠扬的古典弦乐背景音和屏风的隔挡，那边的谈话声并不算大，但足以让有心人听清。
先是伊莎贝拉那带着满足与炫耀的娇嗲嗓音：“啊~今天真是太满足了！买了这么多我喜欢的首饰，每一件都那么完美！感觉心情都好了十倍！”
珍妮弗立刻附和，语气同样透着兴奋：“是呀是呀，伊莎！这个珠宝展办得真不错，好多设计我都好喜欢！跟着你果然能见到最好的东西！”
接着，是一个稍微怯懦、声音也轻一些的女声，是菲娜：“姐姐……你，你也少买一点吧。这才一楼，你就买了这么多，我看手册上说，二楼三楼还有更多独特的设计，四楼更是……价值连城。你一下子花太多，后面看到更喜欢的怎么办……”她的劝说显得小心翼翼，甚至带着点底气不足。
果然，伊莎贝拉的声音立刻拔高了几分，带上了明显的不悦和居高临下：“菲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买不起吗？哼！我的零花钱可比你那点可怜的分例多出三倍都不止！你还好意思来管我？”她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针，毫不留情地刺向对方，“你要搞清楚，你现在能穿着体面的裙子和首饰、生活在贵族区、拿着半永久的天启神都居民证、还能在深影学院读书，靠的是谁？要不是我们大房愿意提携你们二房，你以为你能有今天？别以为有你那个哥哥亚历山大撑着，你们二房就能跟我平起平坐了！”
这番话可谓尖刻至极，赤裸裸地揭示了家族内部森严的等级与依附关系。屏风这边，卡尔和莉蒂西莎都皱起了眉头，莉蒂西莎眼中更是闪过一丝厌恶。
菲娜似乎被噎得说不出话，只传来一声细弱蚊蚋的“我……我知道了。”
珍妮弗见状，立刻出来打圆场，但话里话外同样带着优越感：“好了好了，伊莎，别生气嘛。菲娜妹妹也是没见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