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谭和全怿浑身一震,知道步骘这是要行险一搏,发动政变,推翻孙峻!
“可是……”顾谭仍有顾虑,“孙峻掌握宫中宿卫和最精锐的武库军,我们仓促之间,能调动的兵力……”
“不需要在宫中硬拼。”步骘打断他,手指点向地图上的几个点,“孙峻要逃,必走水路或陆路。水路出石头城,陆路出南门或东门。我们只需在他出逃之时,于关键处设伏,或关闭城门,或拦截车驾,以‘护驾’、‘挽留陛下’为名,突然发难。届时,陛下在我们手中,大义名分在我们这边,孙峻众叛亲离,其部属未必死战。”
他看向全怿:“你父亲(全琮)旧部在城南大营尚有一些影响力,能否设法掌控或稳住部分兵马?”
全怿咬牙:“可以一试!城南督将朱异,与孙峻有隙,或可争取。”
步骘又看向顾谭:“顾家姻亲故旧遍布朝野,联络官员、制造舆论、稳住城中大族,非你莫属。”
顾谭郑重点头:“义不容辞。”
“好。”步骘站起身,苍老的身躯在此刻挺得笔直,“江东存亡,在此一举。我等此举,非为个人荣辱,实为保全孙氏宗庙,延续江东国祚,免我桑梓父老涂炭。望二位,戮力同心!”
“愿随丞相,共扶社稷!”顾谭、全怿肃然行礼。
灯火如豆,映照着三张决绝的脸。
建业的黑夜,暗流汹涌。
一场决定江东命运的风暴,正在这恐慌的深渊里,悄然孕育。
而城外,长江的波涛声,似乎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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