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来自西面——那里传来的厮杀声、爆炸声、城墙崩塌的轰鸣,一声比一声急,一声比一声近。
他知道缺口处的战斗已经到了生死关头。
他知道蒋伯龄的骑兵正在以命换命。
他知道正门外的“纳若卡”正在一寸一寸逼近。
而他,手握北城墙两万守军,却只能在这里和魔族的疑兵玩捉迷藏。
“将军!”又一名斥候冲上城楼,声音带着惊恐,“西面……西面缺口方向,烽火连升三道!”
三道烽火。
那是最高级别的求援信号——防线即将崩溃。
田穰苴的心脏狠狠一抽。
他看向西面。
天空被火光映成了暗红色,浓烟滚滚,遮天蔽日。
缺口,要守不住了。
而他,该不该分兵去救?
如果分了,北城墙万一被真攻怎么办?
如果不分,缺口一破,整个长安京的西面防御就会崩溃,北城墙守得再稳也没用。
两难。
田穰苴的手在颤抖。
令旗的旗杆被他攥得吱嘎作响。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
“传令。”他的声音干涩,“第一营、第二营,共计八千人,即刻驰援缺口。”
“将军!”副将惊呼,“北城墙的预备队总共才一万二,抽走八千,万一……”
“没有万一。”田穰苴重复这句话,但这次,声音里带上了决绝,“缺口破了,我们都得死。北城墙丢了,至少西面还能撑住。”
他顿了顿,看向副将:
“告诉第一营和第二营的弟兄——去了,可能就回不来了。”
“但长安京,需要他们去死。”
副将眼眶通红,重重捶胸:
“是!”
八千守军,在晨雾中向着西面狂奔而去。
田穰苴站在城楼上,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然后转身,望向北城墙外那片依旧在晃动的火光。
“现在,”他轻声自语,“该我赌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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