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蒙毅,就像是一张拉满的弓,将所有的紧张与决绝都压在心底,只为守住这帝国最后的心脏。
而高肃卿面临的局面,同样棘手无比。
朝堂之上,暗流汹涌。
部分老旧贵族为首的主和派,开始蠢蠢欲动,私下里散布着“谈判”、“迁都”甚至更不堪的言论,动摇着本就惶惶的人心。
“丞相,魔族势大,是否……是否可遣使议和?暂缓兵锋……”
“高大人,国库空虚,粮草难以为继,这仗……还能打下去吗?”
高肃卿面对这些或明或暗的试探与压力,面色冰冷,寸步不让:“议和?与虎谋皮!谁再敢妄言议和,动摇军心,以叛国论处!”
“粮草问题,本相自有办法!即日起,实行战时配给制,所有存粮,优先供应军队!号召城中富户捐输,共度时艰!”
他运用着高超的政治手腕,一边强硬压制主和派,一边竭力维持着朝堂的稳定。
但是,更大的压力来自城外。
随着北郡、加斯庭难民的不断涌入,长安京的人口急剧膨胀,治安、卫生、粮食供应都面临着极限挑战。
城外难民聚集地,哭声、骂声、哀求声终日不绝,冻饿而死的尸体每日都在增加,凄惨之状,宛如人间地狱。
高肃卿调动一切能调动的资源,设立粥棚,安抚流民,同时严令维持秩序,防止暴乱发生。他如同一个走在钢丝上的舞者,在绝望的深渊边缘,竭力维持着帝国中枢最后的一丝体面与秩序。他的鬓角,在这短短数天间,已经斑白。
长安京,这座在大陆上屹立千年的人族瑰宝,正再次经历着严峻的考验。
空气中弥漫着绝望、恐慌,也夹杂着不甘灭亡的挣扎。
为了全力守备长安京,帝国的求援诏书,如同雪片般飞向各地的军团。
在上河郡,乐毅接到了令他心头沉重的命令——将现有防线移交给吴起麾下只有不到五万人的大陆军团,并速率远征军团回援长安京。
看着麾下在经历了勃兰登堡血战、长途撤退,早已疲惫不堪的将士,乐毅坚毅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将军,我们刚刚稳住阵脚,此时回援,千里奔袭,只怕……”乐毅麾下的大将卫仲卿和霍景恒面露担忧。
乐毅抬手打断了他们,目光投向东方长安京的方向,声音低沉而坚定:“陛下有令,长安京危在旦夕。身为帝国军人,怎么能坐视不理?传令下去,全军轻装,只带十天的口粮,明天拂晓,开拔回长安京!”
他知道此行艰险,赶到长安京也只是投入另一个血肉磨盘。
但,忠君护国,军人的天职在此,不容他犹豫。他只能期望,凭借自己的指挥才能,为帝国保住这支最后的机动力量。
与此同时,帝国北部边疆,两道更为重要的调令,送到了两位皇亲国戚的手中。
驻守塞北郡的大漠军团军团长蒙恬,是帝都师团军团长蒙毅的兄长,更是皇帝蒋毅的大舅子。
他身材魁梧,面容刚毅,有着长期镇守边关的风霜之色。
看着手中的调令,蒙恬眉头紧锁。他的大漠军团编制完整,战力强悍,但同样肩负着防御北方大金王朝趁火打劫的重任。
他麾下有两员大将,性格勇猛激进的公孙起和性格谨慎持重的魏冉。
一听到蒋毅下令要他们回援长安京后,公孙起立刻抱拳道:“大人!长安京危急,末将愿为前锋,星夜驰援!”
魏冉则有些担忧道:“大人,我军如果倾巢而出,塞北郡空虚,万一北方的金狗(指大金)……”
蒙恬沉默片刻,便做出了决断:“陛下与长安京的生死存亡,重于泰山!魏冉,你带两万人留守,依托险要关隘,务必给我守住塞北的门户!公孙起,随我亲率主力,即刻南下!驰援长安京!”
不论是为了帝国,还是为了妹妹(皇后)和弟弟(蒙毅),他必须回援。只希望留守的军队,能侥幸瞒过北方的大金。
而在更偏远的北鞑靼行省,塞外军团军团长蒋伯龄,蒋毅的堂弟,也面临着同样的困境。
他的塞外军团拥有两个军团的庞大编制,是帝国北方的重要屏障。
大将严君疾急切道:“王爷!长安京危在旦夕!我们应当速速发兵!”
另一员大将张少荣则提醒:“王爷,我军驻防区域广阔,如果主力离去,北鞑靼本就情况复杂,那些部落未必安分……”
蒋伯龄看着地图,脸上阴晴不定。
他深知自己手握重兵,在这关键时刻,一举一动都关乎帝国命运。最终,对堂兄的忠诚和对帝国覆灭的恐惧压倒了一切。
“张少荣,给你留下一个半军团,分散驻守各要地,弹压地方,无论如何,北鞑靼不能乱!”
“严君疾,点齐剩下的军队,随本王亲征!驰援长安!”
他同样留下了不小的守备力量,但带走的,是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