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泽门内大街上,五百员精骑集结完毕,等待多时。
这里面大多数都是徐勇多年以来积攒下的老底子,论纪律性和职业化的程度,自然和新式军队襄樊营没法比。
但也都是悍不畏死,能打硬仗的存在,乃是徐勇安身立命的根本。
轻易不愿动用。
除此之外,还有少量留守武昌的满蒙马甲,这时也都披挂上阵,准备给襄樊逆贼以迎头痛击。
在部队的前方,还站着罗绣锦、李栖凤、饶京、徐勇等军政大员。
刚才那话就是徐勇说的。
“韩再兴是平拜香教妖人起家的,但起势以来,不仅引妖道为心腹,更是娶了太和山的道姑,向来最善以妖术蛊惑人心,是以临阵之时,将不畏死,士卒亦人人争先,以至短短数年,便有如此家业。”徐勇这些天来没少收集与
韩复相关的资料。
这些资料其实也并不难找。
《襄樊公报》虽然没有在武昌公开发行,但这玩意顺汉水而下,武昌多得是。
不仅是商贾士子爱看,就连武昌府、湖广布政司,乃至抚台衙门、督台衙门里的许多官吏也都私下阅看这种境外敌对反动期刊。
而且时效性还很强,顶多也就比襄阳那边慢个几天。
徐勇也算是在大明爱大明,在大清爱大清的一员猛将了,相当的敬业,为了能打胜仗,这段时间以来很下功夫。
罗绣锦、李栖凤等人都微微点头,他们又不瞎,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襄樊营的士卒,确实与明、顺、清任何一方的军队都不一样。
他们能够感受到这种结果,但又很难说出具体的原因。
此时听到徐勇的话,虽然感觉有些危言耸听,但也未尝不是一种思路。
“所以说来,徐将军的意思是,咱们固守城池,不要出城与贼浪战?”罗绣锦斟酌着问道。
“恰恰相反。”徐勇道:“正是因为韩复善用妖术蛊惑人心,是以襄樊营的将佐人人以带头冲锋,亲临火线为荣。因此,这第一波次运上来的,必定大多数都是韩贼的大将!”
这话说的极有见地,罗绣锦、李栖凤等人都是眼前一亮,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前者难掩激动道:“所以徐将军不半渡而击,故意放韩贼之领兵官登岸,就是为了一网打尽之?!所谓将为兵之胆,只要把这些头目击溃,那么剩下的兵马不溃也溃了,远比斩多少多少贼人首级,更能予韩再兴重创是不
是?!”
“总督大人洞见万里,果然英明!”徐勇趁机拍了个马屁。
“?,哪里哪里。”罗绣锦摆着手,但脸色却颇为激动:“徐将军文武双全,既擅兵战又擅攻心,甚有古来名将之风。”
两人商业互吹了几句之后,徐勇道:“方才末将在城头观望,见贼已渡来两三百人,正是速行歼灭的大好时机!请都安坐城内,略备薄酒,末将去去就来!”
武昌知府饶京不着痕迹地瞥了他一眼,心说这小子怎么说他胖他还喘上了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温酒把韩再兴给斩了呢。
但罗绣锦很激动,非常的激动,握着徐勇的大手不住摇晃,满眼都是全村希望就靠你了的既视感,“好!日前有好事之徒送来美人五员,言曰乃楚王宗室,所谓天潢贵胄是也!老夫本欲不纳,见彼等可怜,暂且养在后衙,没
想到乃天留之以资将军也!将军但去,老夫自在衙内酾酒设乐,恭候佳音!”
“好!”
徐勇也不推辞,哈哈大笑了数声,然后翻身上马,率五百精骑,从缓缓打开的望泽门中奔出。
言谈举止颇为潇洒豪迈,确实很有几分关二爷、猛张飞的样子。
“哎呀,幸赖城中还有徐将军。”
望着徐勇远去的高大的背影,罗绣锦眼睛里都是小星星。
接着又摇头道:“然可叹城中只有徐将军。”
“督台,将不在多,有徐总爷足以。”李栖凤像是在给罗绣锦打气,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徐总爷此番若是得胜,贼人半个月内都不敢再行渡江之举,如此,恐怕援军早已来到,则省城守住矣!”
罗绣锦一听,觉得确实是这个道理,脸露微笑,与李栖凤叽叽喳喳起来。
就在这时,留守衙门的巡抚何鸣銮步履匆匆地走过来,“督台,汉阳街十字路口有士卒聚集聒噪,扬言要见,要见督台大人。”
罗绣锦心头咯噔一声,皱眉道:“见我,见我作甚?这帮丘八又聚集起来聒噪什么?”
“说是要放人。"
“放什么人?”
“昨日乱军进城后,有士卒趁乱抢劫,徐总兵弹压之时,抓了些领头的。现在十字街口这些士卒,不知受了何人鼓动,这时群情激奋,喊着要放人。”何鸣銮边说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显然刚才对牛弹琴,与这些闹事的丘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