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旅的炮营先前集中在大阵偏侧翼的位置,用来配合周红英他们轰击鞑子马兵。
战事正式开始之后,又往正面运动。
尽管改良过的神威、迅雷等火炮,已经是这个时代可称便捷的野战炮了,但转移还是相当繁琐。
离真正的实现韩复定下的“拉来就能打”的要求,还有不少的距离。
此时,重新布置好的炮营十几门火炮齐齐发射,比刚才火铳齐射之时,还要毁天灭地。
郝穴镇内外,立刻土石崩裂,人马惨死,一片糜烂不忍言的景象。
"*............”
巴布泰抹了把脸,呸呸吐出了一口不知道是谁的血浆。
他刚才还想要带人阻击呢,结果差点被大炮给打死。
这时郝穴镇外一片末日般的景象,目之所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不忍直视。
巴布泰虽然没死,但这个时候,军心处在崩溃的边缘,他想要出去野战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将军,现......现在怎么办?”
图克善刚刚从阵前跑回来就遇到了炮击,他运气着实不坏,这时竟然没死,与巴布泰等高级将领躲在镇口的一处废墟后面,神经质般的大吼道:“撤,赶紧撤,再不撤走的话,这些尼堪会把我们全都杀了的!”
其他几个章京、真、巴牙喇也全都看向巴布泰。
襄樊营表现出来的战力,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谁也没有料到会打成这个样子。
但事已至此,只能先想办法保存自己了。
“巴布泰老爷,尼堪只是步战厉害,缺乏马兵。如今咱们尚还有几百骏马,要是断尾求生的话,未尝不能及时跑出去,再晚些的话,恐怕就真的走不了了。”另外一个本旗的亲兵也劝。
巴布泰双目血红,无意识的舔了舔嘴唇,血液的腥臭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又是恐惧又是暴戾,浑身充满了毁灭的气息。
他感觉自己和勒克德浑都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就是只盯着忠贞营,而忽略了襄樊营可怕的战力。
不应该分兵的,至少不应该这么分兵的。
而且,自己只有不到两千人,兵力远远少于对面的襄樊营,又有大雾,又是狭小固定的战场,又没有办法迂回包抄充分发挥骑射上的优势,还没有重火力………………
在这一系列不利因素叠满的情况下,自己不应该固守此处打仗的。
用汉人书生的话说就是,用自己的短处去打别人的长处。
但现在后悔的话有点晚,做战后总结又有点早,更何况不想想办法的话,恐怕也没有机会做战后总结了。
远处炮声依旧轰隆隆的响着,看样子襄樊营是想要先轰击一段时间再说。
但火炮只是看着吓人,对建筑物的破坏力其实有限。
郝穴镇是个规模较大的市镇,房屋很多,襄樊营仅仅想要凭借火炮就将这里夷为平地,是不可能的。
想要肃清和占领,还是要派步兵进来。
那样的话,小规模、冷兵器作战,就又是他们的强项了。
即便人数、士气上都处于劣势,但巴布泰感觉,一旦进入巷战,自己还是可以再顶一阵子的。
但问题是这样没有意义啊。
如果困守此处,只要襄樊营不计伤亡的一点一点的去磨,迟早还是要将他们给吃掉的。
巴布泰虽然爵位低,但毕竟是努尔哈赤的第九子,是老资历,他不愿意为了勒克德浑的一句话,把自己的兵马全部耗在这里。
想来想去,只有像图克善说的那样突围。
他们死守在这里是案板上的鱼肉,可一旦突围出去,反而海阔天空。
襄樊营不是要去荆州追击勒克德浑么?
此去一百多里,届时自己还能率领骑兵沿途袭扰,反而能造成更大的杀伤。
巴布泰打定主意,正想着组织撤退,却见从镇子另外一边跑来数人,惊恐万分道:“骑兵,好多尼堪的骑兵,几千个尼堪的骑兵,把咱们包围了………………”
“焦大哥,那些骑兵营的弟兄,就在外头看着啊?”
吕志国说的不是旅属的骑兵哨队,而是独立的骑兵营。
这支骑兵营说是营,其实是旅级编制,之前在潜江到监利一带机动,昨夜接到命令向穴口开进,正好堵死了鞑子想要撤退的路线。
“废话,人家就是封锁战场,防止鞑子逃窜的,能干咱们这种脏活累活么?”
焦人豹抱着杆旗枪,躲在镇子入口处一面断壁后头,又道:“再说了,这些骑兵都是韩大人的宝贝,可比咱们精贵多了。”
经过大半个时辰的炮火准备之后,郝穴镇外围的建筑基本上都已坍塌了。
清军布置在几个入口处的防线,也都在猛烈的炮火之下灰飞烟灭。
此时已经到了午后,大雾渐渐散去,空气中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