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英雄,”一位母亲对着镜头哽咽,“我只是个不肯认命的妈。”
文牧业按下暂停键,摘下耳机,指尖轻轻抚过桌角摆放的一叠信件??那是电影上映后收到的观众来信。有的写着“我爸妈找了我十年,看完片子才敢回家”;有的说“我把预告片拿给邻居看,他说里面那个背影像极了他失踪的儿子”。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戴上耳机,按下播放键。
画外音缓缓响起:“在中国,平均每分钟就有一个孩子失踪。而每一个数字的背后,是一个家庭永不熄灭的等待。这条路没有终点,但他们从未停下脚步。”
与此同时,宁昊已率团队进驻深圳拍摄《机甲少年志》最终补拍镜头。为追求真实感,他坚持使用实景爆破,甚至亲自钻进模拟驾驶舱体验操作视角。一场雨中追逐戏连拍七条,所有工作人员浑身湿透,却没有一人抱怨。
杀青当晚,他在片场立起一块临时展板,贴满剧组成员与当地居民的合影。最中央是一张打印出来的寻亲启事,正是郭凡曾在机场转发过的那位“朵朵妈妈”的女儿。
“我们拍的是虚构故事,”他对全组人说,“但我们服务的情感必须是真的。希望有一天,这块板上的名字,都能被划掉。”
众人鼓掌,有人悄悄抹泪。
三天后,《机甲少年志》正式登陆PPLive平台,并同步上线“团圆行动”公益专区。用户每完成一次观影分享,平台即向中国妇女发展基金会捐赠0.1元用于寻亲技术支持。首日参与人数突破八百万,善款总额达八十万。
更令人动容的是,广西警方根据网友提供的线索,在一处偏远山村发现一名疑似被拐少女。经dNA比对,确认为其母失散十二年的亲生女儿。母女相拥而泣的画面被媒体捕捉,标题赫然写着:“一部短片引发的奇迹重逢”。
宁昊看到新闻时正在修改《唐人街探案》分镜稿。他久久盯着手机屏幕,然后默默在剧本第47页加了一句台词:
> “这个世界很荒诞,但也正因为如此,才值得我们拼尽全力去解开它的谜题。”
此时的郭凡,已在北京电影学院举办归国汇报讲座。台下座无虚席,学生们举着灯牌高喊她的名字。但她开场第一句话便让全场安静:
“我不需要你们崇拜我,只希望你们记住:当你拥有话语权的时候,请为那些说不出话的人发声。”
她讲述了在好莱坞遭遇的文化偏见,如何被制片人要求“更东方一点”,如何坚持拒绝刻板印象的角色设定,又如何利用自身影响力推动亚裔女性主角立项。
“他们问我为什么总接沉重题材,我说因为轻松不起。”她苦笑,“我的根在这里,这片土地教会我的第一课就是忍耐与抗争并存。”
讲座结束后,一名女生冲上台递给她一封信,声音颤抖:“郭老师,我爸爸是个农民工,十年前在工地失踪,至今杳无音信。我看《饥饿游戏》里你拉弓的样子,总觉得他在某个地方也在等着被人找到……您能帮我把这封信登在微博吗?”
郭凡接过信,重重地点了点头。
当晚,她发布长文《致一位未曾谋面的父亲》,附上女孩手写信的照片。不到十二小时,话题阅读量破五亿,公安部再次介入核查,相关线索移交至多地警方联合排查。
而这一切涟漪般的回响,都在悄然重塑着整个行业的生态。
光线影业紧急召开高层会议,陈可欣罕见地缺席,由钟丽芳代为主持。她在会上宣布:公司将成立“现实关怀专项基金”,每年遴选三个社会议题类影视项目予以重点扶持,首期聚焦校园霸凌、老年痴呆与残障群体生存现状。
“我们不能再只盯着票房和热搜。”她说,“《失孤》让我们看到,一部电影可以成为公共事件,一种文化现象,甚至一项社会工程。作为从业者,我们有责任回应这个时代真正的疼痛。”
消息传出,业内震动。多家影视公司相继跟进,推出“公益+商业”双轨开发模式。豆瓣、微博、B站联合发起“良知放映计划”,每月推荐一部具有社会价值的国产影片,并提供流量倾斜支持。
就在舆论风向全面转向之际,一篇署名文章悄然流传于各大影视从业者微信群:
> 《警惕“道德绑架式创作”》
作者质疑当前部分作品过度依赖悲情叙事,以社会责任之名行情绪操控之实,呼吁回归艺术本体,防止创作沦为宣传工具。
文章引发激烈争论。支持者认为确有必要防范“苦难竞赛”;反对者则指出,长期娱乐至死之后,如今终于有人愿意关注现实,不应轻易否定。
宁昊读完全文,在朋友圈转发并写下一句评语:
> “艺术从来不怕争议,怕的是沉默。只要还有人在乎真相是否被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