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东沟。”我缓缓开口,指尖重重落在海图上那个不起眼的地名,“这里是清军运兵船的必经之路,海域开阔,适合大舰队展开,必然是日军预设的决战战场。”
陈墨和许知远同时凑过来,顺着我的指尖看去。陈墨沉吟片刻:“大东沟海域水深适中,确实利于舰艇机动。但我军若是提前在此布防,会不会打草惊蛇?”
“不会。”我摇头,目光坚定,“日军已经箭在弦上,他们的作战计划早已制定完毕,绝不会因为我军的警戒而轻易改变。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抢在他们之前完成部署,做好万全准备。”
我当即下令召开舰队议事会。半个时辰后,刘步蟾、林泰曾、王德彪等将领陆续抵达议事舱。舱内气氛凝重,烛火摇曳,映照着一张张饱经风霜的脸庞。这些将领大多亲历过北洋水师的兴衰,对日军的战力有着清醒的认知,脸上难免带着几分疑虑。
“诸位,”我开门见山,将汇总后的情报一一告知,“日军在牙山增兵万余,联合舰队主力舰紧急检修武器、囤积物资,种种迹象表明,他们即将挑起大规模海战,而决战地点,极有可能就在大东沟。”
话音刚落,议事舱内便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刘步蟾眉头紧锁:“苏大人,日军狡诈,会不会是声东击西?大东沟离威海卫甚远,我军若是贸然前往布防,恐遭日军偷袭后路。”
林泰曾也附和道:“是啊,大人。我军舰艇虽经翻新,但续航能力仍有限,长途奔袭后战力恐会受损。不如坚守威海卫,以逸待劳?”
我早料到他们会有此顾虑,当即示意许知远将破译的电报和各方密报分发下去:“这是日本驻华使馆的通讯记录,这是佐世保军港传回的舰艇检修情报,还有朝鲜方面送来的日军增兵密报。所有情报都指向同一个方向——日军的目标就是大东沟,他们要在此伏击我军运兵船,进而歼灭舰队主力。”
将领们传阅着情报,脸上的疑虑渐渐消散。王德彪性情刚烈,看完情报后猛地一拍桌子:“他娘的小鬼子,敢打我北洋水师的主意!苏大人,我愿带领精锐水兵驻守前锋侦察舰,提前探查日军动向,绝不让他们得逞!”
“末将也愿前往!”“请大人下令,我等随时准备出战!”李明等几名年轻将领也纷纷起身请战,眼中燃烧着怒火与战意。
我看着眼前这些同仇敌忾的将领,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前世的北洋水师,并非输在将士不勇,而是输在指挥失当、情报闭塞、朝廷掣肘。这一世,有这些热血将士并肩作战,有精准的情报支持,我定能改写历史。
“好!”我沉声道,“传我命令:镇洋舰队每日派出两艘巡洋舰,沿威海卫至大东沟航线交替巡逻侦察,一旦发现日军舰艇,即刻以最高等级信号传回;靖海舰队进入一级战备状态,所有舰艇锚链收起,锅炉保持半开状态,确保接到命令后半个时辰内即可启航。”
“陈墨!”我转向技术总负责人,“你带领技术团队,对所有舰艇的通讯设备和武器系统进行全面调试,重点检查速射炮和鱼雷发射装置,务必确保战时信号通畅、火力稳定。另外,针对日军速射炮火力较强的特点,立刻调整舰队防御战术,加强舰艇侧舷装甲防护演练。”
“末将领命!”陈墨躬身领命,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深知,技术保障是海战胜利的关键,每一个零件、每一次调试,都关乎着千百将士的性命。
“青禾、沈兰!”我继续下令,“青禾负责每日核对各舰战备物资清单,重点检查弹药、煤炭、信号旗等关键物资,确保无遗漏、无损耗;沈兰协助你,重点检查急救包、药品等医疗物资,组建临时医护队,随时准备接收伤员。”
“是,大人!”舱外传来两人清脆的应答声,她们虽未出席议事会,却始终守在舱外待命,时刻准备执行命令。
议事会结束后,将领们各司其职,舰队上下立刻行动起来。甲板上,水兵们忙着检查炮膛、搬运弹药;船舱内,技术人员们围着通讯设备和武器系统彻夜调试;港口内,巡洋舰陆续启航,驶向威海卫至大东沟的航线,如利剑般刺破晨雾。
然而,就在舰队紧锣密鼓备战之时,意外突生。
当日午后,青禾在核对镇远舰物资清单时,发现一名负责搬运弹药的杂役形迹可疑。此人面色黝黑,穿着一身不合身的水兵服,搬运弹药时动作生疏,眼神却频频瞟向舰艇的指挥舱和炮位,行迹十分诡异。
青禾心中一动,没有当场声张。她借着清点弹药的名义,慢慢靠近那名杂役,余光瞥见他腰间露出一角暗红色的布条,上面似乎绣着什么图案。她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借着转身取账本的机会,用事先约定好的暗号通知了正在附近检查医疗物资的沈兰。
沈兰立刻会意,假装物资短缺,前去询问那名杂役:“这位兄弟,麻烦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