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路劳顿,先休息吧。”萧景玄叫来亲兵,“带沈……沈文书去旁边的帐篷,好生安置。”
“是。”
沈青澜离开后,萧景玄独自站在舆图前,手指在北疆的位置上轻轻敲击。
陈铁山……这个人,或许是他破局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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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大军继续北行。
沈青澜换回男装,扮作文书跟在萧景玄身边。她很快适应了军旅生活,白日里处理文书,夜晚则帮着整理军情。她的字迹工整清晰,思路缜密,很快赢得了军中将领的认可。
七日后,大军抵达北疆重镇——朔州城。
朔州城守将赵德昌率众出迎,表面恭敬,眼神中却透着疏离。他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将,身材肥胖,满脸横肉,一看就是养尊处优之人。
“末将赵德昌,参见靖王殿下。”赵德昌躬身行礼,“殿下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
萧景玄下马,淡淡道“赵都督镇守北疆,才是辛苦。突厥犯边,军情如何?”
“回殿下,突厥游骑时常骚扰,但不足为虑。”赵德昌笑道,“末将已加强城防,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哦?”萧景玄挑眉,“那为何兵部接到的战报,说突厥已集结八万大军?”
赵德昌脸色一变“这……那是兵部夸大其词。突厥最多五万,且分散各处,不成气候。”
萧景玄不再追问,在赵德昌的引领下入城。沈青澜跟在后面,仔细观察。朔州城城墙高大,但守军精神懈怠,城门处的士兵甚至靠在墙上打瞌睡。这哪里是边关重镇该有的样子?
入城后,赵德昌设宴接风。席间,他将北疆将领一一介绍给萧景玄,却独独漏了一人。
“赵都督,”萧景玄忽然问,“副都督陈铁山何在?”
赵德昌脸色一僵“陈副都督……身体不适,在府中休养。”
“身体不适?”萧景玄放下酒杯,“那本王更该去探望。来人,备马。”
“殿下!”赵德昌急忙起身,“陈副都督得的是传染病,殿下万金之躯,不宜前往。”
“传染病?”萧景玄冷笑,“什么病?请大夫看过了吗?”
“看过了,说是……说是天花。”赵德昌硬着头皮道。
满座哗然。天花是烈性传染病,一旦爆发,整个朔州城都可能遭殃。
萧景玄盯着赵德昌,许久,缓缓道“既然如此,那就更该严加看管。传本王令封锁陈府,任何人不得出入。赵都督,这事就交给你了。”
赵德昌松了口气“末将遵命。”
宴席不欢而散。回到驿馆,萧景玄立刻召来玄七。
“去查,陈铁山到底怎么回事。”
“是。”
玄七退下后,沈青澜低声道“殿下,赵德昌明显在撒谎。陈铁山若真得了天花,他不可能如此镇定。”
“我知道。”萧景玄道,“但初来乍到,不宜撕破脸。先稳住他,等摸清底细再说。”
正说着,外头传来敲门声。一个亲兵进来,呈上一封信“殿下,有人从门缝塞进来的。”
萧景玄拆开信,只有一行字“今夜子时,城西土地庙。”
没有落款。
“殿下,这会不会是陷阱?”沈青澜担忧道。
“就算是陷阱,也要去。”萧景玄将信烧掉,“敢在这个时候约我见面,定是知道内情的人。玄七!”
“在。”
“准备一下,今夜随我去城西土地庙。”
“殿下,我也去。”沈青澜道。
萧景玄摇头“太危险,你留在驿馆。”
“正因危险,才更该去。”沈青澜坚持,“我在宫中多年,察言观色是看家本领。或许能帮殿下分辨真伪。”
萧景玄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终于点头“好。但记住,一旦有变,立刻走,不要管我。”
“青澜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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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城西土地庙。
这是一座荒废已久的庙宇,残垣断壁,蛛网横生。萧景玄只带了玄七和沈青澜,三人悄悄潜入,藏在神像后。
等了约莫一刻钟,庙外传来脚步声。一个人影闪了进来,身材高大,动作敏捷。
“靖王殿下可在?”那人低声道。
萧景玄从神像后走出“本王在此。阁下是?”
那人摘下斗篷,露出一张粗犷的脸——正是陈大。
“是你?”沈青澜惊讶。
陈大看向她,微微点头“沈姑娘,又见面了。”又转向萧景玄,“草民陈大,陈铁山之弟,参见靖王殿下。”
萧景玄打量他“陈壮士约本王来此,所为何事?”
“救我兄长。”陈大单膝跪地,“赵德昌将我兄长软禁在府中,谎称他得了天花,实则是要逼他交出兵权。殿下若再晚来几日,我兄长恐怕就没命了。”
“软禁朝廷命官,他好大的胆子!”萧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