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给别人看的,是给他自己看的。
他终于可以把她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不需要解释,也不需要绕弯。
夜里他们去了战神广场附近。
铁塔的灯一层层亮起。
人群在草地边缘散开,笑声和风声混在一起,远处的车流拉出细碎的光带。
秦湛予接到国内的电话时,脚步没有停,只是把手机贴到耳侧,另一只手把大衣敞开。
下一秒,他把顾朝暄整个抱进怀里。
大衣像一扇临时搭起的门,替她挡住从河面扑来的冷风。
他的臂弯收得很稳,胸膛的温度隔着衣料一点点渗过来,电话那头的声音隐约传出,他的语气依旧克制、清晰,像在处理一份必须无懈可击的公文;可他抱着她的姿势却完全不是那一套体系里能学来的本能。
紧、护着、带着一点怕失去的笨拙。
顾朝暄被他裹在大衣里,只露出一点额头和鼻尖。
她抬眼看见铁塔的灯在他眼底跳动,像落了一簇细小的火。
她没说话,只把脸更深地埋进他胸口,听他一边通话,一边用掌心在她背上慢慢压了压。
……
回去的时候,夜已经沉透了。
铁塔的灯刚刚熄过一轮,草地边缘的人群散开,脚步声被风一吹就薄了。
顾朝暄踩着湿冷的石板路走了几步,鞋跟在缝隙里轻轻一顿。
腿酸得很诚实,胃里却还暖着。
秦湛予挂完电话才发现她走得慢。
他没催,也没问“怎么了”,只是把她拉到路灯下。
灯光落在她脸上,她鼻尖还是红的,眼尾却软。
“站着。”他低声说。
顾朝暄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他半蹲下来,背对着她,肩线沉稳。
她下意识退了一步“我又不是走不动。”
“我知道。”他声音很淡,不容反驳,“上来。”
顾朝暄还想嘴硬,脚踝却先背叛了她。
那一点酸胀突然被人点名,提醒她今天从左岸走到右岸,从书摊到博物馆,从桥到广场,确实走了很久。
她抿了抿唇,慢吞吞靠近。
手刚搭上他肩,他就稳稳往后一托,掌心扣住她大腿下缘。
她整个人被他背起来的那一瞬,风一下子都没那么冷了。
顾朝暄趴在他背上,能听见他胸腔里那点沉稳的呼吸,隔着衣料,一下一下,落在她耳边。
“走了一整天,是不是很累了?”
顾朝暄的脸贴在他肩窝,鼻息落在他围巾的绒毛里,闷闷的“……还好。”
他没拆穿,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过了两秒又补一句“你今天已经说了很多次‘还好’。”
“你怎么这么爱记账。”
“我不记别的。”他继续往前走,语气淡得像在陈述,“我就记你逞强。”
她在他背上动了动,最终只剩一声轻哼。
“我是不是第二个背你的男人?”
呼吸在他颈侧轻轻擦过去。
秦湛予脚步没停,声音却紧了一分“是不是?”
她被逼得没办法,才闷闷应了一声“……是。”
他“嗯”了一下,听不出情绪,掌心却把她腿弯托得更牢,怕她掉下去。
“他背了你多久?”
这句问得太直白,顾朝暄沉默了两秒,还是说了“差不多……十年。”
“你记那么久,是不是还没忘记?”
“秦湛予!”
“干嘛。”
“你怎么又吃醋了。”
他不说话了,随后说“顾朝暄,我会背你一辈子的。”
……
同年的年关来得很快。
这一年顾朝暄回国,回国之后,北京的冷就显得更硬,硬到人一呼吸,鼻腔里都带点刺。
顾朝暄把行李落在北京,只待了一天。
第二天一早就坐飞机去上海。
因为秦湛予在那里。
秦湛予来接她的时候,身上还带着会场的气息。
他从人群里走出来,步子不急不慢,穿着西装。
顾朝暄站在出口旁边,刚把手机揣回兜里,就被他一眼锁住。
“等很久了吗?”他把行李箱拉杆握过去。
“没有。”顾朝暄答得很快,下一秒又补了一句,“我刚到两分钟,你别摆那副‘我迟到了’的脸。”
秦湛予看了她一眼,没接茬,只把她的手指拢进掌心里捂了捂,指腹带着一点薄茧,温度很实在。
“冷不冷?”他问。
“还好。”她嘴硬,眼神躲了一下,鼻尖有点红。
“手。”他低声说。
“干嘛?”
“给我。”
顾朝暄把手伸出去,他就把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