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眯眼细瞧,石牌楼刻着歪扭红字,字迹如蚯蚓蜿蜒,透出森然之气。牌楼下黑洞洞的入口张着,寒气如实质般喷涌而出,冻得人骨头缝儿发疼,仿佛连呼吸都要凝固。“俺老猪下去探探!”八戒说着蹦下云头,摇身一变,化作个胖和尚,腆着大肚子,大摇大摆往山凹行去。他边走边嘟囔:“这洞瞧着便邪乎,待俺老猪会会那鼠精,看她有多大本事!若是个软柿子,一耙子便解决了!”话音未落,忽见林间闪出两个年轻姑娘,生得倒也标致,只是脸色惨白如纸,眼神发直,动作机械如提线木偶,端水而行,木然如行尸。
八戒凑近拱手,脸上堆笑:“女菩萨,俺们路过,口渴难耐,想讨口水喝,行个方便。”姑娘木着脸,声音僵硬如机械重复:“我们正为老夫人义女筹备喜宴挑水,没工夫理你。”“喜宴?”八戒心中一凛,脸上却装傻,“啥喜宴这般热闹?”“今晚义女与东土圣僧成亲,新郎品貌好极了,老夫人欢喜得很,命我们筹备酒席。”八戒心头咯噔一下——师父果然在此!他强装镇定,又套了几句话,这才赶紧腾云回禀。
“好个鼠精!竟敢光明正大办喜事!”悟空气得冷笑,笑声中带着森然寒意,“走!杀进去!”三人悄然落地,循着姑娘们踪迹穿过树林。林间草木皆枯萎,落叶铺了厚厚一层,踩上去簌簌作响,似有无数鬼魂在低语。行至牌楼前,洞口阴风“呼呼”怒号,如万千冤魂泣诉,腐臭气息扑鼻而来,熏得人头晕目眩。八戒探头一窥,顿觉头晕眼花,后背冷汗直冒:“我的妈呀……这哪是洞啊,分明是阎王殿入口!里头黑黢黢深不见底,怕不是通往地府的门户!”
悟空拍他后脑勺,力道不轻:“怂什么!有我在阎王爷都得绕道!区区鼠洞,能耐我何?”说罢,他摇身化作一只金苍蝇,“嗡嗡”振翅,瞬间没入黑暗之中。往下坠了老半天,耳边风声呼啸如鬼哭,仿佛永无止境。终于脚踏实地,他摇身一变,现出原形,却见洞中别有洞天——亭台楼阁亮如白昼,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红绸如血海翻涌,与洞外阴森形成鲜明对比。女妖身着大红嫁衣,金丝银线绣着繁复纹样,熠熠生辉,头戴凤冠,宝石流光溢彩,美得邪性,仿佛狐狸精化身。她正指挥小妖摆酒席,小妖们青面獠牙,动作慌乱如热锅蚂蚁,嘴里念叨:“快快快!夫人要亲自验收!”
女妖嘴角噙着冷笑,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今晚好日子,金蝉子到手,双修成功便能成仙……哈哈,待我破了这最后一劫,天庭那帮老儿也奈何不得我!”悟空咬牙,苍蝇翅膀振动得更快,悄悄飞到唐僧肩头,传音入密:“师父莫慌,待会儿她递酒时,你倒酒快些,我变小虫藏在沫子里,她饮下后我便钻进肚子破了内丹,咱们就能逃出生天!”唐僧微微点头,额头汗珠滚落,强自镇定。女妖挽着唐僧胳膊进来,娇滴滴说道,声音酥软入骨:“郎君,吉时到了,咱们拜堂吧。”两人进了草亭,桌上珍馐冒着热气,香气扑鼻,却透着股子诡异气息。女妖斟了杯琥珀色酒:“这是葡萄素酒,不破戒,喝了咱们就是一体同心了。”唐僧强忍着恶心饮下,喉头滚动,胃里翻江倒海。他赶紧又倒一杯,酒沫里藏着悟空变的虫子。“快递给她!”悟空催促,声音焦急。
可女妖接过酒杯,突然含情脉脉凝视唐僧,眼中却闪过一抹狡黠:“郎君这般贴心,奴家好生感动。”拉着唐僧拜天地。这一耽搁,酒沫散了,小虫露了形迹!女妖冷笑:“孙猴子,你当我是傻的?这酒沫子里的虫子,瞒得过我的眼睛?”手指一弹,指尖射出一道绿光,将虫打飞。悟空现出原形,暴喝:“妖精受死!”变作金翅大鹏,一爪掀翻酒桌,碗碟碎了一地,酒水溅得到处都是,红绸被酒水浸透,如血污蔓延。
“师父快跑!”悟空大喊,金箍棒横扫千军,金光如龙,直取女妖首级。唐僧挣扎着起身,却被女妖甩出红绸缠住腰,红绸如毒蛇般收紧,勒得他喘不过气来。女妖拖着他往内室疾驰,笑声如银铃般刺耳:“孙猴子,你破不了我的阵!这无底洞是我千年道场,进来就别想出去!”
悟空追上去,却被几道符咒化作火网拦住,烈焰熊熊,温度奇高,连空气都扭曲变形,仿佛置身炼狱。“孙猴子,你破不了我的阵!”女妖声音阴森如诅咒,“这洞中机关重重,岔路如蛛网,你且慢慢闯吧!”悟空冲破火网,却发现洞里四通八达,岔路纵横交错,根本不知唐僧被拖向何方。他飞出洞口,八戒沙僧急得如热锅蚂蚁团团转,八戒抓耳挠腮,沙僧眉头紧锁:“师父呢?”“又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