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宋高宗便以十二道金牌催令岳飞岳元帅班师,并随即下令,封存此物,或解散或暗害参与研究的团队人员,销毁大部分相关记录。更是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力主抗金、功高震主的岳飞元帅杀害于风波亭。”
“绍兴十一年,宋金签订《绍兴和议》,南宋称臣纳贡,划淮而治,此后,关于此物的秘密再次被深锁,参与之人零落,传承中断,再也无人能解读此物所藏之玄机。可叹,可悲。”
厅内一片寂静,只有玄虚道长平和却沉重的声音在回荡。
叶兑捻须长叹,陈慕之也是心中复杂,既有对历史诡谲的感慨,也有对那神秘物件更加强烈的好奇。
“如此又过了一百多年,”
玄虚道长继续叙述,将时间的卷轴向后展开。
“南**佑二年,也就是元廷的至元十三年,蒙元铁骑南侵,势不可挡。宋恭帝在都城临安开城,向元廷统帅伯颜请降,南宋实质上灭亡。此物便随同宋室的衮冕、圭璧、仪仗、图籍以及无数珠宝器皿等一起,被运往大都,落入元世祖忽必烈手中。”
“忽必烈雄才大略,亦信天命。他早年便从其最为信任的心腹谋士、亦是玄学宗师的刘秉忠刘太保口中,得知了关于此物的一些神秘传说。得到此物后,他极为重视,但其时刘太保已故。于是便命另一位学贯天人、尤其精通格物与器械之学的重臣——郭守敬郭大学士暗中主持,招募天下奇人异士、能工巧匠,成立秘密研究机构,投入巨大资源,试图破解其中奥秘。”
“郭大学士本就学究天人,智慧超群,又汇聚了当时诸多顶尖的才智之士,然而绞尽脑汁,用尽方法,却始终如盲人摸象,雾里看花,未能窥得丝毫门径,甚至连此物具体用途都未能确定。郭大学士晚年对此耿耿于怀,常对友人叹息,谓之‘天书’。”
“元廷高层见状,也渐将此物视为虚妄传说、无用古物——否则,南宋既有此宝,何至于被蒙元围困挨打,甚至最后覆亡?在穷尽数十年心血,耗费无数钱粮,仍一无所获后,便将之束之高阁,蒙尘数十载。”
“直至元贞二年,元成宗为了进一步安抚、拉拢江南人心,彰显对道门的恩宠与怀柔,特敕封龙虎山第三十八代天师张与材,命其统领江南诸路道教,并将此‘道教古物’从内库中找出,作为‘恩赏’赐予张与材天师,以示对道门的尊崇。当然,其中也不无存着凭借道门源远流长的力量和解经传统,或许能解开此物谜团的侥幸想法。”
“龙虎山得此物后,因知刘太保、郭守敬等先贤曾如此重视却无功而返,数代天师亦皆曾戮力参详,可惜依旧混不可解,无人能明其用途,更不知陈抟老祖当年为何造此奇物,其真实作用为何。此事,已成为困扰龙虎山历代天师数十年的一个未解之谜,被视为一段承载着遗憾的宗门旧事。”
“月前,恩师在龙虎山与张正言天师论道时,提及小友曾对太极图有特殊感应,身世经历奇异,或与此物有缘,能解其惑。张天师闻之,颇为意动,觉得或是一线机缘,便命人精心绘制此图,交由贫道带来,请小友参详。并托贫道传话,诚挚邀请小友,若有闲暇机缘,可往龙虎山做客,亲眼一观实物,共同探究此千古之谜。”
一番跨越数百年、牵扯宋元两代、交织着权力、秘术与科学探索的渊源道来,听得陈慕之心潮澎湃,气血翻涌,仿佛触摸到了一段被尘封的秘史,却又更加疑惑丛生。
“这个刘秉忠刘太保是谁?他从何而得知此物的传说?不是说秘密是道教中人解开的吗?为何又交给不属于道教的郭大学士去研究?”
陈慕之一口气问出了一大堆问题,线索太多,他需要理清。
叶兑博闻强识,对于这等历史人物如数家珍,当下为他详细解惑:“刘秉忠,字仲晦,自号藏春散人。此公乃元初一代不世出的奇人!堪称传奇!”
“他自幼聪颖绝伦,八岁入学便能日诵数百言,过目不忘,十七岁即出仕为邢台节度使府令史,堪称少年得志。然而不久,他竟因感世事无常,弃官隐居于武安山中,削发为僧!后游历云中,留居南堂寺。”
“他兼通释、道、儒三家之学,尤精《易经》及北宋邵雍的《皇极经世书》,天文、地理、律历、卜筮、兵法、水利无所不通,学识之渊博,堪称一代玄学宗师,智慧如海。”
“后来机缘巧合,得遇当时尚在潜邸的元世祖忽必烈,献上治国之策,深受赏识,留在身边作为首席谋士,言听计从,与国师无异。元朝初期的官制、礼仪、法典多出自其手,甚至连‘大元’之国号,亦是此公所定,取《易经》‘大哉乾元’之意。”
“他更以惊世之才,主持规划、设计建造了元上都与元大都(即今北京城前身),确定了都城的基本布局与中轴线建筑规制,影响深远。传说中,连一些重要城池的城隍庙定位,都由他亲自勘定风水。”
叶兑的话语中,也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对这位奇才的钦佩。
陈慕之听得暗暗咂舌,心道:好家伙!这元明时期的僧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