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全城戒严!凡与贾氏、田氏、伦氏有姻亲往来者,全部下狱!”
“再有言降者,立斩!”
“诺!”
次日,处决伦成的消息传遍襄平,城内豪族人人自危。
公孙修站在城头,看着东方渐白的天色。
他想起他成临死前的诅咒:“辽东......守不住的......”
“守不住?”公孙修握紧剑柄,眼神狰狞,“守不住,也要守!”
“我公孙修就是死,也要死在襄平城头!”
寒风吹过,城头“公孙”大旗猎猎作响。
远处地平线上,已可见魏军斥候的身影。
而襄平城内,万余守军中,有多少人已心生异志?
公孙修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场仗,才刚刚开始。
与此同时,襄平南边一百二十里外的平郭县衙内,炭火驱散着辽东深秋的寒意。
镇海校尉王海与安东将军司马对坐,中间摊开一幅辽南地图。
“司马将军,”王海指着地图上香津、汶县、平郭三城形成的三角:
“咱们刚拿下这三处,士卒需要休整,粮草需要囤积,眼下最稳妥的,就是固守辽南,等大将军后续援军和粮草到来。
司马伯点头,神色凝重:
“王校尉所言极是。我军虽有一万五千之众,但襄平城坚,公孙修必会死守。”
“强行北攻,若顿兵城下,一旦辽东落雪,后果不堪设想。
他手指向北移动,停在襄平位置:
“我已派出三队斥候,探查襄平守军动向。若公孙修胆敢出城南下,我们便以逸待劳,在辽南平原与他野战。
“若他固守不出......”司马?顿了顿,“那我们就加固城防,囤积粮草,先把这个冬天熬过去。”
王海咧嘴一笑,露出海贼特有的狡黠:
“正是!咱们占了辽南三城,就等于在辽东有了立足之地。公孙修现在北有高句丽,西有鲜卑,南有咱们,他比咱们急!”
就在两人达成统一意见,准备固守三城的时候,有斥候突然来报:
“报??!”
“将军!西南方向来了一支车队,约百余人,打着大司马长史贾字旗号,持九旄节,已至十里外!”
“贾充?”
司马伯霍然起身,与王海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惊疑。
“持节而来......”王海脸色沉下,“大将军这是何意?"
半时辰后,贾充步入县衙。
紫袍玉带,步履从容,手中那柄九节杖在火光下泛着暗金光泽。
他身后跟着两人。
一老者佝偻瘦小,目光却锐利如鹰。
一文士面色苍白,垂首不语。
“二位将军辛苦。”贾充微笑,声音略带阴柔,“辽南三城,三日而下,会在此先恭喜两位将军。”
司马?,王海行礼:“贾长史亲临,末将等有失远迎。”
贾充径直走到主位,将可节制诸将的节杖郑重置于案上。
“闲言少叙。”他收敛笑容,从袖中取出一卷?帛:
“大将军密令:命安东将军司马、镇海校尉王海,合兵北进,限期一月,攻取襄平。
“一月攻襄平?!”王海失声,“贾长史,这………………”
司马?急道:
“长史明鉴!我军虽得辽南,但兵力不足,粮草仅支半月,且辽东十月即雪,此时北进,恐………………
“恐什么?”贾充打断,目光扫过二人,“恐顿兵城下?恐粮尽兵溃?”
他站起身,盯着二人,说道:
“二位只知固守辽南稳妥,却不知大将军已无时间稳妥!”
“汉国冯永?两年不攻之约,转眼将过半。吴国内乱,亦不会久拖。”
“魏国必须在此之前,拿下辽东全境,以为根基!”
“固守辽南?等援军?等粮草?”
贾充冷笑:
“等来的,可能是汉国从辽西而至,可能是吴国缓过气来,也可能是公孙修与高句丽媾和,全力南下。”
“届时,你我皆成瓮中之鳖!”
王海咬牙:“可襄平城高池深,我们这点兵马......”
“大司马岂会不知?又岂会让诸将士去送死?”
贾充侧身,指向身后老者,“这位,是给事中马钧,马德衡,天下巧思,无出其右。
马钧颤巍巍拱手,口吃却清晰:“在,在下......见、见过将军。”
贾充又指文士:“这位,参军杨仪,杨威公。二十年前从汉国前来投靠我大魏。”
“太傅惜其才,一直秘留于身边,参赞机密。”
从汉国跑来投靠魏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