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陈长安抹去嘴角鲜血,仰头看向剩余玉碟,“这一剑,为所有不肯低头的人而斩!”
他双手结印,引动九百灵识之力,融合自身残魂,再次催动【逆命斩】!
这一次,不再是切断与命运的连接,而是??**斩断命运本身**!
“不可能!”高维意志首次显露出惊骇,“你怎么能调动集体意志?这不属于任何已知法则!”
“因为你从没活过。”陈长安怒吼,“你只是冰冷的程序,是秩序的奴隶!你不曾饿过一顿饭,不曾被人踩在泥里嘲笑,不曾为了守护一人宁愿焚尽自己!你不懂……什么叫‘人心不死’!”
轰隆??!!!
第三块玉牒应声而碎!
刹那间,现实世界发生剧变:青石镇祠堂遗址上,泥土翻涌,一株嫩芽破土而出,通体泛金,叶片如剑,迎风生长,转瞬高达三丈,枝叶舒展间竟形成一座天然阵法,将全镇笼罩其中!
“这是……‘守心阵’?”周灵儿震惊,“传说中只有家族血脉与信念共鸣才能激活的护族大阵!可我们陈家早已凋零……”
“不。”她忽然明白了什么,泪水滑落,“是你……是你用他们的觉醒,点燃了我们的根!”
那树名为【心灯】,非木非石,乃信念所化。每一片叶子,都承载着一段记忆??老管家的叮嘱、镇民的炊烟、孩童的笑声、雪夜中的相依……它不是防御,而是宣告:此地之人,已有心火不灭。
而在东海之滨,一名渔家少年望着海面倒影,忽然伸手按向眉心。金纹浮现,混沌真气自发流转,竟自行踏上武道第八转门槛!
同一时刻,西荒部落擂响战鼓,三十万铁骑齐呼:“随长安,破天门!”
南境群山钟鸣九响,隐世宗门纷纷出山,打出横幅:“人间自有正道!”
就连一向中立的丹塔、器宗、符盟三大圣地,也陆续发布通令:“即日起,断绝与一切‘观测体系’关联功法传承,重修《人道真经》。”
一场无声的革命,已在神州大地悄然燎原。
命运回廊中,陈长安已近乎油尽灯枯,九百灵识亦逐渐黯淡。但他仍屹立星海,面对剩下的六块玉碟,一字一句道:
“我知道……我可能走不到终点。但只要还有一个人记得我的名字,只要还有一盏灯为我点亮,我就一定会回来。”
他举起最后一块玉碟残片,对准第四块命运之碑,准备发动最终一击。
就在这时,虚空震动,一道白袍身影缓缓降临。
那人面容模糊,气息超然,双眼中却藏着无尽疲惫与冷漠。他看着陈长安,轻声道:
“够了。我已经走过这条路。我拥有你想守护的一切,也失去了你最珍视的东西。加入我们吧,你可以永生,可以保护她,可以终结一切苦难。”
??是他未来的自己。
那个身穿白袍、端坐神座、执掌秩序的“神”。
“原来如此。”陈长安笑了,笑容凄凉却坦然,“你不是堕落了……你是累了。你发现无论如何挣扎,世界总会回到原点,于是你选择成为规则的一部分,只为换她一世平安。”
未来之我沉默。
“可你错了。”陈长安摇头,“你把她关进了黄金牢笼。你以为给她安全就是爱,可她想要的,从来不是苟活,而是和我一起站在风雨里,哪怕明天就死去。”
他盯着那双眼睛:“告诉我,她在你身边,还笑过吗?还哭过吗?还会因为吃到一颗糖而开心一整天吗?如果不会了……那你早就输了。”
未来之我瞳孔微颤,指尖微微发抖。
“我可以重来。”他低语,“只要重启时间线,让她从未遇见我,就不会受伤……”
“荒谬!”陈长安怒斥,“你连爱都不敢承担风险,还谈什么守护?真正的强大,不是控制一切,而是在明知会失去的情况下,依然选择去爱!”
他猛然挥臂,将残片掷出!
“这一击,不是为了胜利,是为了告诉你??哪怕注定失败一万次,我也要试那第一万零一次!”
轰??!!!
第四块玉碟破碎!
命运长河剧烈扭曲,时间线全面紊乱。现实中,各地出现奇异景象:昨日死去之人今日复活;本该相遇的恋人错身而过;某些本不存在的记忆突然浮现脑海……整个世界仿佛进入了“可能性叠加”状态。
而那白袍身影,在光芒中缓缓消散前,终于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
“或许……你是对的。”他低语,“至少……这一次,我看见她笑了。”
星海寂寥,陈长安独自立于残破的回廊之中,面前尚有五块玉碟静静悬浮。他的身体已经开始透明,灵魂即将彻底溃散。
但他不悔。
因为在那遥远的人间,有一棵树正迎风招展,有一口井边始终亮着灯火,有一个女子日日仰望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