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转身，面对九百具克隆体，声音如雷贯耳：
“你们听着！你们不是工具，不是容器，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你们每一个人，都有权利决定自己的人生！哪怕只有一天，哪怕只有一瞬，也要为自己而活！”
刹那间，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原本空洞的眼神，竟有一丝波动闪过。一名少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喃喃道：“我……我想看看雪。”
另一人望着天空裂缝中透下的微光，轻声道：“阳光……原来是暖的。”
第三个人忽然笑了：“我想吃糖葫芦……听说酸甜的，很好吃。”
执律者脸色剧变：“住口！你们没有资格拥有欲望！回归序列！立即回归！”
他双手结印，命运符文疯狂旋转，试图重新控制克隆体意识。可就在这时，周灵儿猛然踏前一步，将陈长安赋予她的混沌真气尽数释放！
“以我之名，唤醒尔等真灵！”她嘶喊，“你们不是他，但你们也是他的一部分！今日，我不求你们战斗，只求你们??做一回自己！”
轰！！！
九百道金纹同时爆发出耀眼光芒，虽不如陈长安那般璀璨，却凝聚成一片星河般的辉芒，直冲天际！那一刻，他们不再是复制品，而是九百个独立的灵魂，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选择了自我觉醒！
“不可能！”执律者怒吼，“区区凡人意志，怎能撼动命运铁律！”
“因为你从未真正理解人心。”陈长安缓步上前，金纹再度燃起，虽微弱，却坚定如初，“你掌控规则，制定律法，却不懂什么是牵挂，什么是信念，什么是宁死不屈的倔强！你怕的不是我，而是这种无法计算的东西??它叫自由！”
他猛然发动【破界者】能力，感知到巨柱内部存在空间节点，随即一拳轰出！
“给我??开！”
混沌真气虽弱，却精准击中柱体薄弱处！咔嚓一声，巨柱裂开一道缝隙，内里猩红液体喷涌而出，化作一条条触手般的能量锁链，疯狂缠绕而来！
“想毁命柱？做梦！”执律者怒极，身形暴涨，化作百丈巨人，一掌拍下！这一击蕴含法则之力，足以碾碎山岳！
千钧一发之际，老者猛然扑出，将陈长安推开，自己却被巨掌击中，身躯瞬间崩解！
“先祖！”周灵儿悲呼。
“走……”老者残魂飘荡，脸上却带着解脱的笑意，“这一次……我没有再逃避……你们……继续前行……”
话音未落，魂飞魄散。
陈长安双目赤红，仰天怒吼：“够了！！你们杀了多少人？骗了多少代？用多少牺牲堆砌你们所谓的‘秩序’？今天，我要你们所有人??都给我记住这个名字！”
他咬破舌尖，喷出最后精血，融入玉碟！
“以我残躯为引，以我意志为火，今日立誓??若有来世，我仍要做那个不肯低头的蝼蚁！我要让每一寸土地都知道，这天，不该由你们说了算！”
玉碟轰然炸裂，化作万千光点，携带着他所有的记忆、信念、情感，逆流而上，穿透九渊天城的封锁，直射苍穹！
那一刻，遥远的青石镇祠堂中，残存的祖宗牌位无风自燃，灰烬凝成一行字：
**“吾族有子，名曰长安，不畏天命，敢逆苍穹。”**
同一时间，北域七十二城，南境三十六寨，西荒十八部，东海诸岛……所有曾听过“陈长安”之名的地方，人们心头莫名一震，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灵魂深处苏醒。
而在更高维度的虚空之中，那双冷漠的眼睛终于彻底动摇。
“变量失控程度：97.3%。”机械般的声音响起，“应急预案升级，投放‘神子二代’，目标??抹杀陈长安，重置时间线。”
“等等。”另一个声音忽然插入，“或许……我们该换个思路。既然无法消灭，不如……接纳？”
“接纳叛逆者？荒谬！”
“不。不是消灭他，而是让他成为新的‘观测者’。让他体会掌控一切的滋味，终有一日，他会明白??唯有秩序，才能避免混乱。”
“……可行。启动‘堕神计划’。”
与此同时，九渊天城地下最深处，一口被九重锁链封印的古井突然震动。井中无水，唯有无数细小的金色光点缓缓上升，像是星辰坠落凡尘。
陈长安拖着残躯，走到井边，低头望去。
那一瞬，他看到了??
未来的自己，身穿白袍，端坐于神座之上，俯视众生。手中握着一本典籍，封面赫然是《九转玄阴真解》完整版。而他的眼神，冰冷、漠然，仿佛看透了一切悲欢离合。
“这就是……他们会让我变成的样子？”他喃喃。
“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他回头，竟是老管家的身影，虚幻却真实。
“少爷，这条路最难的不是对抗敌人，而是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