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你……真的不必这么做。”周灵儿扶着他，声音发颤，掌心能清晰感受到他体内生命力的流逝。她体内的力量澎湃汹涌，那是属于他的道与血，是他在用命为她铺路。
“我愿意。”他抬头看她，嘴角溢血，却笑得坦然，“若连守护之人都护不住，谈何破界？谈何逆命？他们以为力量才是钥匙，可错了??真心，才是斩断宿命锁链的第一把刀。”
老者站在废墟边缘，目光复杂地看着这对年轻人。他曾见证过太多天才崛起，又在恐惧与权欲中堕落。可眼前这一幕，却让他心头久违地滚过一丝暖意??原来这世间，竟还有人愿以己身之烬，点燃他人前路。
“大人，”他低声道，“‘命运锚点’虽毁，但幽冥殿核心仍在运转。寄魂仪式并未终止，只是偏离了既定轨迹。他们很快会启动备用方案，甚至……唤醒真正的‘幽冥殿主’本体。”
“那就去那里。”陈长安撑着地面站起，双腿一软，又被周灵儿紧紧搀住，“带我去他们的核心祭坛。我要亲手拆了这座庙。”
老者沉默片刻，终是点头：“随我来。但此路凶险万分，沿途布满‘观测者’的眼线与傀儡守卫，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万劫不复？”陈长安冷笑，“我从踏出青石镇那天起，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只要能把真相带出去，哪怕只剩一缕残魂，我也要撞响那口警世钟！”
三人不再多言，在老者的引导下悄然穿行于九渊天城错综复杂的街巷之中。街道两侧的黑晶建筑不断扭曲变形，墙壁上的水晶球闪烁不休，无数双眼睛在虚空中窥视。每当有人靠近，那些画面便会瞬间切换，仿佛整座城市都在呼吸、在监视、在等待猎物踏入陷阱。
“别看那些球。”老者低声提醒，“它们能读取情绪波动。恐惧、犹豫、愤怒……都会引来巡狱使。”
周灵儿紧抿嘴唇，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杂念。她能感觉到体内那股陌生而强大的力量在躁动，如同野马奔腾，随时可能失控。但她更清楚，此刻不能倒下??他是她的支柱，可她也必须成为他的剑。
终于，他们抵达一座深埋地底的巨大环形广场。广场中央矗立着一根通天巨柱，由九种不同材质拼接而成，表面铭刻着密密麻麻的命运符文。柱体内部流淌着猩红液体，宛如血液般缓缓循环。而在柱基四周，摆放着九百具透明棺椁，每一具里面都沉睡着一名与陈长安容貌相似的少年！
“这是……”周灵儿瞳孔骤缩。
“克隆体。”老者声音沉重，“他们以你的血脉为引，三百年前就开始培育‘替代品’。每一个都是完美的容器，只待‘未来之我’降临，便可无缝接管躯壳，继续执行他们的计划。你不是第一个金纹持有者，也不会是最后一个??除非今日彻底斩断根源。”
陈长安一步步走近，目光扫过那一张张稚嫩的脸庞。有的安详，有的痛苦，有的眼角还挂着泪痕。他们在梦中被掠夺，成为棋盘上的弃子，甚至连存在的意义都被剥夺。
“你们……到底把人当成什么？”他低声问，声音平静得可怕。
“工具。”一个冰冷的声音自巨柱顶端传来，“凡能承载秩序者，皆为可用之器。你也不例外。”
话音落下，巨柱轰然开启，一道漆黑身影缓缓降下。他身穿暗金长袍，面容模糊不清，仿佛由无数张人脸拼凑而成，唯有一双眼睛，透出非人的冷漠与高傲。
“幽冥殿主？”陈长安眯眼。
“我是‘执律者’之一。”那人淡淡道，“真正的幽冥殿主早已陨落于三百年前那场围杀。我们不过是借其名号，维持这方世界的平衡。而你，陈长安，你才是真正的乱源。”
“平衡？”陈长安怒极反笑，“用谎言编织命运，用鲜血喂养神庙，让亿万生灵在轮回中麻木沉沦，这就叫平衡？你们所谓的秩序，不过是一群高维生物豢养牲畜的牢笼罢了！”
“无知。”执律者抬起手，巨柱猛然震动，九百具棺椁同时开启，沉睡的少年们睁开双眼，齐刷刷望向陈长安，眼中毫无神采，唯有一道道金纹在眉心浮现。
“看到没有？”执律者冷声道，“即便你死去，也会有千千万万个‘你’继续履行使命。宿命不可违，反抗即徒劳。”
“你说错了。”陈长安缓缓抬手，指尖划过唇角血迹，“我不是要取代谁，也不是要成为谁的影子。我是陈长安，生于青石镇，父不详，母早亡，靠老管家一碗糙米粥活到十岁。我修《太初引气篇》，不是为了成神，而是为了不再被人踩在脚下；我觉醒金纹，不是为了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