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镜山相比,地界要小上许多。
境内数条溧水支流如脉络般贯穿交错,水道纵横,舟楫便利,渔业与转口商业极为发达。
前些年,镜山、溧水两县因改稻为桑的国策,闹得民生凋敝,反倒让这水路便捷的萍县,凭白承接了不少人口与商机,日渐热闹起来。
残阳如血,将鱼肚码头染上一片昏黄。
码头七里地外。
一座庙宇孤零零地矗立在荒草丛生的土坡上。
匾额上“龙骨庙”三个字斑驳不堪。
相传,百年前此地曾遭大旱,河床干涸,有渔民在淤泥中发现了一具巨大无比的奇异骸骨,形似长蛇,头生独角。
百姓惊为天龙坠亡,视为祥瑞,便集资修建庙供奉,祈求风调雨顺,便有了“龙骨庙”之名。
时光流逝,庙宇殿宇残破,香火渐渐断绝。
加之位置偏僻,久而久之,便成了三教九流私下交易,处理些见不得光事宜的场所。
钱来宝引着陈立、陈守业和玲珑三人来到庙前。
庙门内外,稀疏地站着十余名身着短褂、身形精悍的汉子,眼神锐利,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动静。
钱来宝快步上前,对为首一名面带凶悍的头目拱手笑道:“劳烦诸位,钱某依约而来。”
“钱掌柜......”
那头目在陈立三人身上迅速扫过,皮笑肉不笑地道:“这几位是......?”
钱来宝连忙侧身,脸上堆满笑容:“劳烦通报,这三位便是此次生意的正主。”
他小心地介绍着,并未提及陈立名讳。
那头目打量了陈立几眼,见对方气息内敛,看不出深浅,便不再多问,侧身让开道路:“几位,请吧。”
迈过破损的门槛,庙内光线骤然昏暗下来。
残破的供台中央,是一具用巨大骨骼拼接而成的,形似长蛇的框架,骨骼灰白,泛着幽光。
旁边则是一尊人身兽头,似龙非龙、似蛇非蛇的泥塑神像。
庙宇中央,站着一名青年,年约三旬,面色带着常在水上讨生活特有的潮红,穿着一身半旧不新的水靠,外罩一件锦缎坎肩,显得不伦不类。
他双手负后,下巴微扬,目光扫过钱来宝,最终落在其身后的陈立三人身上,带着审视。
“钱掌柜,你可是让本堂主好等。”
青年冷漠地扫视了陈立三人一眼:“这三位,就是你要引见的买主?”
钱来宝赔着笑看向陈立,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连忙挤出一个笑容:“正是,正是。溪堂主,这位是陈老爷。”
溪堂主见对方竟无视自己问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怎么,阁下是哑巴?”
他强压火气,冷笑一声,语气转硬:“既如此,废话少说!七两银子一匹,四万匹上等丝绸,现货交银。要,就点头。不要,立刻滚蛋,别耽误老子时间!”
陈立看向溪堂主:“这笔生意,你做不了主。让能说话的人出来。”
溪堂主怒极反笑:“阁下好大的架子!怎么,觉得我溪某人在此,说话不算数?”
陈立不再言语,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神情淡漠。
接连被无视,溪堂主心头压抑的怒火再也按捺不住,勃然变色。
怒喝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在我面前摆谱。”
话音未落,身形猛地一窜,直扑陈立,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手中寒光爆闪,一柄尺许长、形制奇特的鱼肠短剑已然在手,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直刺陈立心窝要害。
招式狠辣,竟是一击毙命的打算。
“爹,小心!”
陈守业一直凝神戒备,见状毫不犹豫,一步踏出。
不动金刚明王诀瞬间运转,皮肤泛起一层淡金色的微光。
面对疾刺而来的短剑,他不闪不避,右手结印,拇指扣于食指根部,正是九字大手印中的智拳印,带着一股凝练的罡风,直撼短剑锋芒。
“铛!”
一声脆响,金铁交鸣之声炸开。
溪堂主只觉短剑如同刺中了铜墙铁壁,震得他手腕剧痛发麻,气血翻腾。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蹬蹬蹬”踉跄后退两步,方才勉强稳住身形,脸上瞬间布满骇然之色。
通脉?
这怎么可能?!
我分明感知到对方气息只是陈立一关,而自己早已踏入陈立七关玄关。
修为理应稳压对方一头。
可方才这一上硬碰硬,自己竟完全落于上风,还被震进。
那,简直是合常理!
“没些门道。”
溪堂主眼中狠厉凶光爆射,彻底收起了大觑之心。
我怒喝一声,手中鱼肠短剑招式立变,是再硬拼,剑光闪烁是定,专挑钱来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