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我以为她睡着了,刚要闭上眼睛,就感觉有只手轻轻抓住了我的衣角。力道很轻,像怕被发现似的,指尖微微颤抖。
“白天在公园,”她的声音带着点困意,黏糊糊的,像没睡醒的猫,“你挡在我身前的时候,我其实……”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后面的话被哈欠吞了下去,像被风吹散的烟雾。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像安抚只受惊的小动物,指尖能感受到她皮肤的细腻:“我知道。”我知道她想说什么,大概是想说她当时很担心,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她没再说话,只是抓着衣角的手更紧了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我能感觉到她往我这边蹭了蹭,发顶碰到我的下巴,带着洗发水的清香,像雨后的草地。窗外的雨彻底停了,月光变得清亮起来,能看见她长长的睫毛,像停在眼睑上的蝶,翅膀轻轻颤动。
“晚安,灰原。”我轻声说,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了月光。
黑暗里传来她模糊的回应,大概是说了句“晚安”,又或许只是梦呓,像小猫的呢喃。我闭上眼睛,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虫声唧唧,像在唱一首温柔的夜曲。
床垫很软,像陷进了云里,浑身都放松下来。身边的人体温暖暖的,隔着薄薄的睡衣渗过来,熨帖得让人安心,像冬日里的暖炉。我忽然想起早上在公园时,她指尖捻着的那片樱花瓣,粉白的,像她偶尔流露的柔软。原来那些看似不经意的瞬间,都悄悄在心里生了根,发了芽,像藤蔓一样缠绕着,爬满了整个心房。
天快亮时,我被一阵窸窣声弄醒。灰原正小心翼翼地往床边挪,大概是想在我醒之前回到自己的位置,动作轻得像偷吃东西的小老鼠。她的动作很轻,却还是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腕,像羽毛轻轻扫过。
“醒了?”我故意轻声问,想看看她的反应。
她的动作猛地顿住,像被施了定身咒,身体僵硬了一瞬。过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地应了一声:“嗯。”声音里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还有点被发现的窘迫。
窗外已经泛起鱼肚白,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一道浅浅的光,像画家在画布上轻轻抹了一笔。我能看见她泛红的耳根,和攥得紧紧的被角,被角都快被她捻皱了。
“雨停了。”我说,目光投向窗外,天边已经露出了淡淡的红霞,像少女害羞时的脸颊。
“嗯。”她还是那副冷淡的语气,却没再往床边挪,保持着那个有点尴尬的姿势,像被钉在了原地。
我们就那样躺着,听着窗外早起的鸟鸣,清脆悦耳,像一串串音符在跳跃;还有远处传来的牛奶车叮当声,“叮铃铃”的,带着生活的气息。没有说话,却有种莫名的默契在空气里流淌,像雨后初晴的天空,干净又温柔,带着淡淡的青草香。
“今天,”她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像怕惊扰了这宁静的清晨,“阿笠博士说要做新的发明,让我们过去看看。”她的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像孩子期待新玩具。
“好啊。”我侧过头,能看见她长长的睫毛在晨光里轻轻颤动,像蝶翼在扇动,“顺便让他做些蓝莓饼干。”我记得她上次吃博士做的饼干时,虽然嘴上说“一般般”,却吃了不少。
她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像被春风拂过的湖面,漾起浅浅的涟漪。“随便你。”她说,语气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像藏在云层后的阳光,快要透出来了。
起床时,毛利兰已经在厨房忙碌了。煎蛋的香气飘满整个屋子,混着咖啡的醇厚,让人心里暖暖的,像被裹在柔软的毯子里。元太正抱着一大碗米饭往嘴里扒,嘴巴塞得鼓鼓的,像只囤粮的小松鼠。步美和光彦在讨论今天要去博士家玩什么游戏,步美说想玩捉迷藏,光彦说想玩猜谜,两人争得面红耳赤又很快和好,像夏日里多变的天气。
“夜一哥哥,灰原姐姐,你们醒啦!”步美举起手里的吐司,吐司上涂着厚厚的草莓酱,笑得一脸灿烂,像朵盛开的向日葵,“兰姐姐做了草莓酱的,超好吃!”
灰原接过毛利兰递来的牛奶,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时缩了缩,像被烫到似的。“谢谢。”她说,声音轻轻的,像怕打碎了这份清晨的宁静。
“快吃吧,”毛利兰笑着往她盘子里放了块煎蛋,煎蛋的边缘金黄酥脆,“吃完我们一起去博士家。”她总是这样,细心又周到,把每个人都照顾得很好。
柯南凑到我身边,压低声音说:“夜一哥哥,昨晚睡得好吗?我好像听见你房间有说话声。”他的眼睛里闪着探究的光,像个小小的侦探在寻找线索。
我看了眼正在低头喝咖啡的灰原,她的耳朵又红了,像被晨光吻过的苹果,握着杯子的手指微微收紧。“是啊,”我笑着揉了揉柯南的头发,手指穿过他柔软的发丝,“我们在聊今天要吃什么。”我故意说得很大声,想让灰原听到,看她会不会更不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