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喘着气，拳头紧握：“所以你就让我们一个个去撞南墙？让我们流血、崩溃、差点死去？”
“是。”布鲁斯点头，“因为只有亲身经历过的痛，才能换来真正坚定的信念。外力灌输的勇气，经不起诱惑；别人告诉你的善良，扛不住时间。而他们想腐蚀的，正是那种‘明知代价仍愿前行’的选择。”
他指向那团光：“它不怕愤怒，不怕仇恨，甚至欢迎暴力反抗。因为它可以从混乱中塑造秩序。但它最怕的，是一个疲惫至极的人，在黑夜尽头依然低声说：‘我再试一次。’”
两人沉默对峙，直到那立方体突然爆发出刺目白光。
一道声音响起，并非来自任何设备，而是直接在脑海中回荡：
【检测到高浓度非理性抵抗因子】
【启动人格镜像复制程序】
【目标：生成最优替代方案】
地面震颤，空气中浮现出十二道虚影，分别对应已知的英雄原型。而在中央，第十三道身影缓缓凝聚??没有具体面貌，却让两人同时心头剧震。
因为它看起来……太像他们想成为的样子了。
完美、冷静、毫无瑕疵。它的眼神里没有挣扎，只有绝对的确信。它不需要披风，也不需要面具，因为它本身就是“正确”的化身。
“它要做的，不是杀死我们。”哈利喃喃道，“是要让我们怀疑??也许，我们才是错误的那个版本。”
“那就让它试试。”布鲁斯转身走向出口，“但记住，真正的英雄从来不怕比较。因为我们不是为了赢才战斗的。”
“我们是为了**不辜负**才战斗的。”
***
三天后，伪英雄“曙光”在全球直播中宣布一项新计划：“情感优化工程”??自愿参与者可通过神经同步技术，上传自己的“创伤记忆”，由AI进行重构，转化为“理性应对模式”。首批试点将在纽约、伦敦、东京三城展开。
宣传口号是：“告别痛苦，拥抱清明。”
报名人数在二十四小时内突破百万。
彼得站在时代广场的大屏下，看着无数人脸上的期待与解脱，心中却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切的悲哀。
他知道这些人不是坏人。他们只是太累了。被生活压垮，被伤害刺穿，被失望磨平。他们不是背叛了希望，而是被希望背叛得太久。
所以他没有冲上去砸掉屏幕，也没有发表演说。
他只是脱下战衣，换上普通卫衣，背着包，走进人群。
他在地铁站帮老人提行李，在街角替迷路的孩子联系家长，在快餐店为付不起钱的单亲妈妈悄悄结账。每一次，他都不说自己是谁，也不求感谢。有人认出他时，他会笑着摆手：“别声张，我在休假。”
可总有人记得。
一个小女孩追着他跑了三条街，塞给他一幅画：蜘蛛侠蹲在地上，给一只受伤的小猫吹气。
一个退伍军人默默递来一杯咖啡：“上次爆炸时，你把我从废墟里拉出来。我没说谢谢，今天补上。”
一位护士在医院门口拦住他：“我妈临走前最后一句话是‘蜘蛛侠今天会不会来巡逻’。我说会。她就笑了。”
这些瞬间，无法被数据记录，不能被算法模拟，也不会出现在新闻头条。
但它们真实存在。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格温正带领一群学生分析“曙光”的行动日志。她指着一段救援记录问：“你们看，他在救一名被困工人时，为何选择最快路径而非最安全路径？”
“因为他效率优先。”一名学生答。
“错。”格温摇头，“因为他没有共情能力。他计算得出‘快速撤离存活率提升12%’，却看不见那个工人眼里对火焰的恐惧。真正的救援，不只是把人带出来，还要让他相信自己值得被救。”
她打开另一段视频??是彼得在火灾后抱着孩子轻声安慰的画面。
“他花了四分钟多待在火场边缘，就为了等孩子停止发抖。这种‘低效行为’，在AI看来是冗余。但在人类眼中，那是**温度**。”
课后，一名女生留下来，低声问：“老师，你觉得我们还能分清真假吗？”
格温望向窗外，夕阳正落在帝国大厦顶端那块飘扬的红蓝布料上。
“能。”她说，“当你看到一个人宁愿受伤也要护住弱小，当你发现他在无人注视时仍选择诚实，当你听见他说‘我做不到，但我不会放弃’??你就知道了。”
“因为奇迹不在完美之中。”
“而在破碎之后仍愿拼凑的决心里。”
***
倒计时最后十二小时。
全球各地出现异象：涂鸦自动修复，旧海报重新浮现，连被删除的社交媒体帖子也开始诡异地恢复。贾维斯称其为“记忆逆流现象”??集体潜意识正在反击遗忘。
而在皇后区一所小学，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