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们最后一次并肩站在阳光下的样子。
如今，一个成了众人追捧的“完美英雄”模板，另一个却在黑暗中缝补战衣，用梅姨留下的红丝线一针一线地维系着某种快要断裂的东西。
“你说……”迈尔斯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融进风里，“如果我们真的被取代了呢？如果有一天，所有人都觉得曙光才是对的，觉得我们太情绪化、太危险、不适合当英雄??我们还能坚持下去吗？”
彼得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笑了，不是那种面对镜头时的职业性微笑，而是从胸腔深处涌出来的、带着痛感的真实笑意。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换这身战衣吗？”他低头看着胸口的裂缝与缝合痕迹，“不是因为穷，也不是因为懒。是因为每次看到这些伤痕，我就知道??我没逃。我留在这里，被打倒过，哭过，怀疑过，可我还是回来了。这些破洞，是活过的证据。”
他抬头看向迈尔斯：“所以就算全世界都开始信奉‘理性至上’，就算孩子们课本里的英雄变成了没有心跳的机器，只要还有一个像你这样的人问出这个问题，我们就还没输。”
迈尔斯怔住，随即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dNA结晶。紫光微闪，映出他眼底的一丝动摇。
“可有时候我真的怕。”他终于说，“怕我不是那个‘该存在’的人。怕我只是个替代品，是系统误差里蹦出来的一个bug。毕竟……最初的蜘蛛侠是你。真正的传说也是你。我算什么？一个偶然获得能力的高中生？一个靠运气活下来的幸存者？”
“那你告诉我，”彼得忽然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直视他的双眼，“当你救下那个小女孩时，你是想着‘我要成为第二个蜘蛛侠’吗？当你在地铁管道里躲开监控，只为查清真相时，你是觉得自己在模仿谁吗？”
迈尔斯摇头。
“你做那些事，是因为你看见了一个需要帮助的人。”彼得的声音很轻，却像锤子敲进石头，“不是因为传说，不是因为责任，而是因为你**心软了**。就这一瞬间的心软，比所有完美逻辑都重要。”
他拍了拍迈尔斯的肩膀：“别问我你是不是该存在。去问问那个攥着结晶不肯放手的小女孩，她爸爸是不是值得被记住。答案自然就有了。”
迈尔斯抬起头，眼中有什么东西重新点燃。
***
黎明前最暗的时刻，全球十二个节点同时发生共振。这一次不再是微光闪烁，而是地下深处传来低频震动，仿佛某种沉睡已久的机制正在启动。南极冰层下的金属教堂浮现出新的铭文：
【净化完成度：73%】
【情感污染区缩减中】
【主容器激活倒计时：96小时】
与此同时，纽约市郊一处废弃变电站内，空气扭曲出涟漪状波纹。地面缓缓升起一座半透明立方体，内部悬浮着一团不断变幻形态的能量核心。它没有固定轮廓，时而如蛛网延展，时而似蝙蝠振翅，偶尔还会凝结成一朵玫瑰的模样??正是第十三个符号的实体化显现。
“遗忘之核”，正式苏醒。
它的作用并非抹除记忆，而是重构认知：让人**主动放弃珍视之物**，将牺牲视为愚蠢，将坚持当作执念，将爱定义为弱点。它不会强迫任何人改变，只会温柔地引导他们“看清现实”。
而在哈利用追踪信号抵达现场时，发现布鲁斯早已站在那里。
他没有穿战甲，也没有戴面具，只是一件黑色大衣，袖口磨得发白。他背对着哈利，望着那团跳动的光晕，声音沙哑：“它最喜欢的猎物，是从不觉得自己需要被拯救的人。”
哈利愣住：“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一直都知道。”布鲁斯转过身，眼神深不见底，“普罗米修斯计划最早的研究方向，就是‘人类集体潜意识操控’。诺曼以为他在造超级士兵，其实他在造神??一个能通过情感共鸣统治世界的意识体。而‘彼端之人’，不过是它的初代试验品。”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哈利怒吼，“如果你早就知道这一切，为什么看着彼得一次次受伤？看着我父亲被控制？看着那么多无辜的人失去所爱？！”
“因为我试过。”布鲁斯闭上眼，“二十年前，我在哥谭建过一座反制塔，用恐惧频率干扰这类信号。结果呢？三个月后，整座城市有四百人自愿走进精神病院，请求‘清除多余情绪’。他们说，‘不想再为痛苦负责了’。”
他睁开眼，目光如刀：“有些战争不能强攻。你打碎一个谎言，他们会给你十个更动听的真相。你揭露一场阴谋，他们会告诉你‘这是为了更大的善’。唯一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