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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翔图书 > 逆流韶华 > 第318章 烧火的不是手

第318章 烧火的不是手(2/2)

quot;的火候。

    "要滚了。"吴伯的手搭在风门上,声音里带着点颤。

    水浪开始"咕嘟咕嘟"翻涌,像有群小青蛙在跳。

    "下米。"沈星河轻声说。

    吴伯舀米的手顿了顿,突然笑了:"该下米了。"

    白花花的米粒落进锅,溅起的水花打在他手背上,他却像没知觉似的,专注地转动风门。

    直到米香漫出灶棚,漫过青砖墙,漫进每扇开着的窗户。

    揭锅时,雾气模糊了吴伯的眼罩。

    他捧着碗静坐良久,指节抵着碗沿,声音轻得像片雪:"我老伴走前最后一句话是'饭快糊了'......今天,我替她看着火。"

    沈建国当晚翻出了樟木箱底的铜铃铛。

    那是沈母当年挂在厨房门楣上的,说粥要溢锅时,蒸汽顶起木片,铃铛就会"丁零"响。

    他蹲在院灯下,用旧牙刷蘸着煤油仔细擦拭,锈住的铃舌被他用细铁丝慢慢拨正,最后"当啷"一声轻响,惊得檐下的麻雀扑棱棱飞走了。

    第二日清晨,第一声铃响穿透薄雾。

    周小海攥着半块烤红薯跑过来,小脸红扑扑的:"沈哥!

    吴伯说,铃声比眼睛记得准!"

    沈星河站在巷口,望着吴伯灶棚上飘起的炊烟。

    那烟细细的,直往天上钻,像根牵着云的线。

    他想起前世在纽约的会议室里,投影屏上跳动着无数精准的财务报表,可那些数字再漂亮,也比不上此刻鼻尖萦绕的米香,比不上那声穿透晨雾的铃响。

    深夜暴雨倾盆。

    沈星河裹着雨衣巡巷,走到吴伯院外时,电路"滋啦"一声断了。

    他正要摸黑往回走,忽闻前方传来稳定的柴爆声——"噼,啪,噼,啪",像有人在黑暗里打着节拍。

    他踮脚往窗里望。

    煤油灯的光映出两道剪影:吴伯坐在矮凳上,一手持汤勺搅动粥锅,一手轻搭在铃绳上。

    雨打在瓦檐上,他耳侧微倾,像是在听一场只有自己懂的音乐会。

    沈星河在檐下站了很久,直到雨幕里的铃声再次响起。

    他返身回屋,从樟木箱底层取出母亲的水质笔记。

    那本子边角磨得发毛,里面记满了护城河的水位、井水温差,还有几页腌菜心得。

    他翻到末页空白处,笔尖悬了悬,落下一行字:"真正的火种,从不在灶里,而在一个人决定重新相信温度的那一刻。"

    刚写完,窗外的铃声突然清晰地撞进雨幕。

    他抬头,就见吴伯的窗纸上,铃舌晃动的影子正一下下轻叩,像一颗心跳,回应另一颗心跳。

    雨停后的第三日清晨,沈星河提着竹篮去灶棚取柴。

    柴堆码得整整齐齐,灰田里的草木灰还留着昨夜拢火的痕迹,可灶台上的铜铃铛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响动。

    他蹲下身,指尖触到柴堆最上层的那根松枝——是新劈的,切口还带着松脂的清香。

    h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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