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周老三又撇了一眼魏推官身后的几人,却没有问什么。
李昭盯着周老三的手看,虽有些距离但仍能看到指缝里嵌着洗不净的金粉,这是手指常年沾着金线,就像锦绣阁的老板娘说的,常年捋线,怎会没有颜色?
“周老板肝不好。”李昭上前一步抱拳说。
这么打招呼的,周老三也是第一次见,他本就肝火旺,刚刚还笑容满面,只一句话便让他沉下脸来,想要发飙又对魏推官有忌惮,只能忍下。
哪知李昭不罢休,继续道:“周老板最好找个堂医好好看看,你面色发黄,两颊泛红,身材消瘦,赶紧看诊,晚了怕是来不及了。”
“你个走镖的,几时学会看诊了?竟是比堂医还厉害,只看我几眼便知晓我何处生病?如此何必辛苦走镖?开家医馆便是了,你开,我即刻找你看!”周老三气哼哼的说罢还跟魏推官解释道:“大人莫怪,任谁见面便听到这样的话也不会痛快,这姑娘年纪不大,着实不太会说话。”
周老三只顾着向魏推官解释,并没有看到李昭眼中亮了一下。
“苏伯,看看这后院可有生桐油!”李昭赶紧吩咐。
周老三顿时急了,刚要开口怒斥,便见一个黑影从眼前闪过,他愣了一下问魏推官:“什么东西过去了?”
魏推官没理他,径直走到院中一处木架下,开始翻找,阿水和徐亮一看,也别闲着了,找吧。
于是,后院便忙乎了起来,金秀坊的伙计也有几人,站在一旁不敢动,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穿梭在众人中间,拦一下这个,阻一下那个,口中还不停歇的说着:
“他锦绣阁出人命了,你们查我金秀坊干啥?”
“大人你听我说,锦绣阁的事我知道的不多,那女人与我作对了这些年,我说啥大人也不能信啊。”
“三年前我这儿有命案,可没见谁查过锦绣阁……”
“你们又不是府衙差役,凭何乱动我金秀坊的东西?我要去府衙告你们!”
……
周老三的声调越来越高,面色也越来越红,突然,李昭指着周老三大声道:“昨晚是你想放火烧死我们!”
院中所有人都停住了,周老三也愣住了,也只是愣了片刻,便跳着脚的喊道:“你住在朋来客栈,与我这条街隔着好几个巷子,我如何去放火?”
“你怎知我住在朋来客栈?”李昭上前一步。
周老三傻了,脸上的红潮一下不见了,原本蜡黄的脸色也变苍白了。
裴空大叫:“这就叫不打自招!”
“周老三,你可知罪?!”魏推官趁机厉声质问。
周老三像是反应过来了,脸色瞬间回血,吼道:“你们昨日那么多人进城,绣溪府中谁人不知?我知道你们住在哪家客栈,有何不可?”
“你这话不假,但你刚刚说我一个走镖的,竟是学着堂医看诊,不如直接开家医馆,你未见过我,怎知我便是昨日进城的镖局中人?”
周老三急道:“你们进城骑在马上,那叫一个威风……”
“我们进城走的哪条街?离这里可不近,你竟是有工夫去街边观瞧?”李昭气定神闲的边问边朝周老三走了两步。
李昭朝他走,周老三便向后退,口中还辩驳道:“听说有热闹看,我便去看看又如何?”
“听说?你这两条小短腿,瘦得跟柴火棍一样,朋来客栈离城门可不远,有人将消息传到你耳朵里,再等你走到了,我们都已到店,你是在街上看到我们骑在马上,还是去了客栈见到我们的?你可别说为了见我们,你还套了车,套车的工夫我们已到店了,况且就你这两条短腿,你上不去马,骑马前去也不可能。”
周老三开始慌了,李昭的话确实是将每条路都堵死了,他眼下甚至对嘲讽他腿短的说辞已经没感觉了,全力以赴的在想如何应对。
他这时候后悔刚才说出所谓距离远近的借口,但当时情急之下,他也只能想到这个说辞。
“我们到的时候,你就在客栈中,我说的可对?”李昭又上前一步。
周老三脑子飞速的转,他在想是不是昨日被谁看到了?若是不应下,真说有人证的话,他到时反倒不好改口了,不如索性应下,绣坊老板去客栈交货这再正常不过,再说这也是事实。
于是,周老三梗着脖子道:“是又如何?正好有客商住在有朋客栈,我去交货,之后正好见到你们进店,这事儿可问客栈掌柜的钱二,还有伙计赵四,他们都可为我作证。”
李昭笑了笑说:“你看,实话实说不就得了?既然是交货自然是驾车去的。”
“那,那是自然。”
“也就是说赶得及回来去锦绣阁杀人,苏娘死在黄昏时分。”
“诶……你莫要含血喷人!我杀她作甚?”
“是啊,你杀她作甚?苏伯,你速速赶回客栈,将钱二和赵四拿了,哎呀,还要劳烦魏推官派衙役跟随才是,不然苏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