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着浑浑噩噩的凯拉,如同遵循着某种内在的罗盘,在看似绝路的镜像墙壁前直接穿过(那墙壁在她接触的瞬间化为了虚无),在看似安全的地面骤然转向(躲开了下方突然出现的概念漩涡)……
他们的速度并不快,却以一种近乎本能的方式,避开了最致命的陷阱,坚定不移地向着迷宫深处迈进。薇拉感觉自己仿佛在驯服一头狂暴的野兽,不是用力量压制,而是用某种同源的“理解”去顺应其混乱中的某种潜在“韵律”。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经历了无数个世纪的跋涉,又仿佛只是弹指一瞬,前方的景象豁然开朗。
他们走出了迷宫,来到一个相对稳定的圆形平台。平台中央,悬浮着一个由纯粹白光构成的、不断变幻着复杂立体结构的座椅——那想必就是“织法之座”。
然而,平台的边缘,便是绝对的虚无——那是真正的“归墟”,连镜像碎片都不存在的、吞噬一切意义与存在的终极深渊。低沉的、仿佛万物终结时叹息的“归墟低语”从那里传来,不断侵蚀着平台的稳定性,也让刚刚松了一口气的两人再次绷紧了神经。
织法者的声音如期而至,依旧平静无波:“抵达此地,证明汝等拥有在法则乱流中维系‘自我’的潜力。但,资格尚未完全获得。”
一道白光自“织法之座”上射出,在两人面前凝聚成一本由光芒构成、书页无风自动的厚重典籍——《万法概略·残卷》。
“此乃‘织法之间’基础法则目录之碎片。解读它,理解此地运行之‘理’,方可真正踏入内层,觐见织法之识。时限:直至平台被归墟吞噬。”
话音刚落,平台边缘便传来细微的、如同玻璃碎裂般的声音,整个平台开始极其缓慢但确实地向深渊滑落!
凯拉看着那本光芒典籍,眼中重新燃起了狂热,扑上去试图解读,但那些由根本法则直接构成的符号和信息流,对于习惯了“编织”现有逻辑的他而言,如同天书,看得他头晕眼花,几欲呕吐。
薇拉也感到无比艰难,这并非她所熟悉的生命或秩序知识,而是构成世界的基础代码,冰冷、抽象、毫无情感。她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回忆着穿过迷宫时的感觉——不是对抗,而是理解与顺应。
她将手放在光洁的书页上,不再试图用逻辑去解析每一个符号,而是放开身心,让自己的意识去“感受”其中蕴含的“理”。她体内那丝淡紫色的起源之光再次微微亮起,与典籍中的某些基础法则产生了极其微弱的共鸣。
渐渐地,一些碎片化的理解开始流入她的意识:关于物质与能量的转换阈值,关于空间褶皱的稳定参数,关于信息传递的熵增极限……这些知识并非系统的传授,而是如同本能般被她“感知”。
平台持续滑落,边缘已经开始了肉眼可见的崩塌!归墟的低语如同潮水般上涨,凯拉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却束手无策。
“我…好像明白了一点…”薇拉忽然睁开眼,看向平台一侧某片看似空无一物的区域。她伸出手,并非使用任何能量,而是以一种特定的、符合此地某种底层规则的频率,轻轻一划。
嗡——
那片区域的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露出了后面一条短暂稳定的、通向黑暗深处的光桥!那是通往“织法之间”内层的通道!
“走!”薇拉拉起惊愕的凯拉,冲上光桥。
在他们踏上光桥的瞬间,身后的平台彻底崩碎,被归墟吞噬。光桥也随之消散。
织法者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赞许:“以‘起源’感知‘万法’,虽粗浅,却得门径。资格,确认。”
“允许汝等,踏入‘织法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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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舟此时已经抵达了“摇篮暗面”所在空域的外围。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那并非一个实体区域,而是一个巨大的、不断扭曲蠕动的**空间脓疱**,其表面流淌着混乱的色彩和破碎的法则流光,散发着令人极度不适的剥离感。
“无法直接跃迁进入,外部结构极度不稳定,强行闯入可能导致空间结构崩溃。”阿拉尼斯迅速分析道。
伊莱亚斯凝视着那个巨大的“脓疱”,银灰色的眼眸中星辰幻灭。“织法者…这就是你守护的‘织法之间’?一片法则的废墟?”
他尝试用秩序星光进行接触,但星光在触及那混乱边界时,竟被迅速同化、扭曲,失去了所有效力。
“维拉,卡珊德拉,准备组织突击小队,乘坐小型突击艇,尝试寻找薄弱点进行渗透。”伊莱亚斯下令,“阿拉尼斯,继续分析该区域能量流动规律,寻找可能的‘入口’或‘周期’。”
“伊莱亚斯阁下,”青蘅担忧地看着他,“您的力量在这里似乎受到压制…”
“无妨。”伊莱亚斯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秩序并非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