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真的去了…”维拉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和深深的失望。
卡珊德拉紧握着战镰,冰蓝色的眼眸中数据流平静无波,但那份平静下蕴藏着风暴:*“我的失职。未能及时阻止。”*
“不全是你的错。”伊莱亚斯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而冰冷,带着压抑的怒火,“是凯拉的蛊惑,和薇拉…自己的选择。”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只剩下绝对的冷静与决断。
“阿拉尼斯,锁定探索者号最后消失的坐标区域,计算最优追踪路径。方舟立刻改变航向,前往该区域外围。”
“伊莱亚斯阁下,”维拉上前一步,语气急切,“我们是否应该从长计议?那里是未知区域,风险…”
“正因是未知,才更不能放任薇拉和那个坐标留在那里!”伊莱亚斯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她是‘钥匙’,是‘母亲’选定的继承者,更是我们的同伴!无论她做出了多么愚蠢的决定,我们都不能放弃她!而且,那个坐标背后隐藏的东西,绝不能落入凯拉那种人手中,更不能被敌人利用!”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我知道风险。但有些风险,必须承担。立刻执行命令!”
“是!”维拉不再犹豫,立刻转身去安排。卡珊德拉微微颔首,战镰低鸣,表示随时准备战斗。
青蘅担忧地看了一眼伊莱亚斯,她能感觉到这位守望者平静外表下翻涌的怒火与焦虑。她轻声问道:“那…群星之眼那边的渗透警报,还有‘织法者’的讯息…”
伊莱亚斯目光锐利:“通知监管者梵,将噬光者渗透的情报共享给他,让他加强戒备。至于‘织法者’…既然它主动联系,并且薇拉他们很可能已经接触到了,那我们就更不能缺席。阿拉尼斯,持续尝试与‘织法者’建立安全通讯,表明我们的身份和来意,但不要暴露方舟的具体位置。”
命令一条条下达,方舟这艘古老的舰船,如同被激怒的巨兽,开始调整方向,引擎发出低沉而有力的轰鸣,放弃了返回群星之眼的计划,转而义无反顾地驶向那片未知而危险的“摇篮暗面”所在空域。
营救,或者说,夺回与掌控的行动,正式开始。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远方的“寂灭深渊”,那片空间坟场的深处,遭受重创的“终末回响”核心,在噬光者不断运送来的能量滋养下,那道被薇拉他们撕裂的裂痕,正在以缓慢但确实可见的速度…**弥合**。一股更加深沉、更加饥饿的意志,在其中缓缓苏醒,仿佛一头被打扰了沉睡的古老凶兽,睁开了冰冷的眼睛,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宇宙中那些散发着“存在”光辉的…猎物。
踏入“万法迷宫”的瞬间,薇拉和凯拉便感受到了何为“法则的混乱”。脚下的“地面”时而坚硬如铁,时而柔软如泥,甚至偶尔会短暂地失去所有支撑,让他们坠入短暂的失重。四周由镜像碎片构成的墙壁不断扭曲、重组,倒映出的景象光怪陆离,时而放大他们内心的恐惧,时而显现出完全违背常理的几何结构。
更可怕的是无形的攻击。一股混乱的意念不断试图侵入他们的脑海,颠倒是非,混淆黑白,让最简单的逻辑都变得支离破碎。凯拉闷哼一声,脸色瞬间苍白,他赖以生存的“编织”逻辑在这里受到了最直接的挑战,每一次试图理清头绪,都仿佛在搅动一团粘稠的、自我矛盾的浆糊。
“稳住心神!”薇拉低喝道,她虽然也感到头晕目眩,但体内那源于“摇篮”的生命本质,以及伊莱亚斯留下的秩序星光残痕,在此刻成了她最坚实的锚点。她没有试图去理解或对抗那无处不在的混乱法则,而是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维持自身存在”这个最简单的概念上——我是薇拉,我在这里,我要前行。
她拉起几乎要跪倒在地的凯拉,强迫他移动脚步:“不要思考!跟着我,只管走!”
两人如同在狂暴雷雨中摸索前行的盲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迷宫中跋涉。迷宫的路径并非固定,前方的通道可能突然塌陷成陷阱,也可能在下一秒延伸出新的岔路。他们遭遇了炽热的寒冰、轻如羽毛的重力、加速流逝的时间以及凝固不动的空间碎片……
在一次穿过一片倒映着无数破碎星辰的区域时,凯拉突然发出一声惨叫,他捂着眼睛跪倒在地:“不行!我看不到‘线’了!所有的数据,所有的逻辑‘线’都断了!这里是‘编织者’的坟墓!” 他赖以感知和操控信息的无形“线”在此地彻底失效,这对于他而言,比剥夺视觉更可怕。
薇拉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她能感觉到凯拉的精神正在滑向崩溃的边缘。她额间那黯淡的印记突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淡紫色光辉逸散出来,并非照亮前路,而是如同清凉的泉水,稍稍抚平了凯拉脑中沸腾的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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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别的‘路’…”薇拉福至心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