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李恪几乎是睁着眼睛熬到了天亮,神经如同绷紧的弓弦,时刻倾听着营地里的任何一丝异动,反复推敲着安置降卒、稳定局面的每一个细节。
直到晨曦微露,确认一夜无事,那根紧绷的弦才稍稍松弛。
刚踏出帐门,一股刺骨的寒风瞬间让他一个激灵,残留的睡意和疲倦驱散了大半。
“东家,加点热水,这冷水刷牙,能把牙都给冻掉了!”
就在李恪走出金帐不久,层层叠叠,穿着如同一头棕熊的小二来福,领着一个热水壶吭哧吭哧地小跑了过来。
他脸蛋冻得通红,呵出的白气一团接着一团。
“东家,热水来了!刚烧开的,滚烫!”
来福小心翼翼将热水壶递上,又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
“还有您惯用的青盐,也给您备好了!昨夜我翻了大半个营地这才找到的。”
看到性格向来大大咧咧的小二来福,竟把这些细碎琐事打理得如此妥帖,李恪心里泛起一阵暖意,方才被寒风冻得发僵的指尖都软了几分。
他接过热水,倒了些在水杯里,又从布包里捏了点青盐洒在牙刷上,笑着打趣。
“你小子,平时连自己的棉袄都能穿反,倒还记得我用盐刷牙。”
来福挠了挠头,脸蛋红得更厉害了,连带着鼻尖上的雪粒都化了水。
“杨妃和俺娘来之前都叮嘱了,要俺照顾好东家,俺都记着呢!”
他一边说,一边凑到李恪身边,用自己圆滚滚的身子挡着风,像个小屏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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