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白腊山终于停下动作，转身看向许基，眼神里不再有之前的轻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罕见的凝重，“你要进的是‘精神间隙’，不是真正的深渊本体，但已经足够接近到能感知它的边缘。记住，一旦你开始下潜，意识会脱离现实锚点，所有时间感、空间感都会扭曲。如果你在内部迷失超过七分钟，我们就只能强行切断连接??那可能会导致永久性精神损伤。”
许基点了点头，没有多言。他知道这不只是为了帮韩溯传递信息那么简单。自从在酒吧里察觉到那股无法溯源的窥探之后，他就明白自己身上或许正发生着某种超出理解的变化。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并非来自外界，而是像从灵魂深处滋生出来的阴影，悄然蔓延。
“开始吧。”他说。
白腊山按下控制台上的红色按钮，整个实验室瞬间陷入一片幽蓝光芒之中。许基只觉脚下一空，仿佛整个人被抽离了重力，随即眼前一黑，意识如坠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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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世界?精神间隙**
这里没有光，也没有暗；没有上下左右，也没有前后远近。许基漂浮在一个无边无际的灰白色虚空中，四周弥漫着细碎如沙粒般的记忆残影??有些是他自己的童年片段，有些却陌生得令人心悸：一座燃烧的城市、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女人跪在祭坛前哭泣、还有一艘巨大如山脉的飞船沉入海底……
突然，一道裂痕在他正前方撕开。
那不是物理意义上的裂缝，而是一种认知层面的崩解。就像画布被利刃划破，露出背后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景象??漆黑的潮水翻涌不息，其间浮现出无数双眼睛，静静地盯着他。
“你来了。”一个声音响起，不是通过耳朵听见，而是直接在思维中生成。
许基猛地回头，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立于虚空中，身形不断波动，仿佛由无数层叠的记忆影像组成。
“你是谁？”他问。
“我是曾走过这条路的人之一。”那身影说，“也是你即将成为的存在。”
“什么意思？”
“你不只是来传递信息的，许基。你体内有东西苏醒了??那是远比模型密码更古老的印记，属于‘观测者序列’的初始代码。它让你能察觉到那些不该被察觉的事物，比如……正在窥探你们的第三方势力。”
许基心头一震：“你说酒吧里的那种感觉？”
“不止是酒吧。”那身影缓缓抬手，指向远处的黑暗，“他们已经在多个时间节点布下了眼线，试图截取机械碎片的情报。而你之所以能感知到他们，是因为你的精神活性结构与常人不同。你不是单纯的超凡者，你是‘容器’??一个被选中的信息中继站。”
“容器？什么容器？”
“承载过去与未来交汇之处的媒介。”那身影低语，“魏澜之所以能跨越距离与你沟通，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能力强大，更是因为你本身就是一个天然的精神信道。你现在所做的事，其实早已在另一个时间线上发生过一次。”
许基怔住：“你是说……我们已经在重复某个既定的过程？”
“命运从来都不是单向流动的河流。”那身影渐渐淡去，“你要小心的，不只是敌人。还有你自己。”
话音落下，整个空间剧烈震荡起来。许基感到一股强大的拉力将他往回拽，他知道这是现实世界的牵引机制启动了。
临消失前，他最后看了一眼那片黑暗中的眼睛海洋，其中一只忽然眨动了一下??
像是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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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世界?荣其越实验室**
许基猛然睁开眼，冷汗浸透后背。他大口喘息，发现自己仍坐在那台机器的凹陷处，头顶的罩子已被移开，红灯熄灭，只剩下几盏应急照明灯发出微弱的光。
“成功了！”白腊山激动地拍桌而起，“你在里面待了六分四十八秒！差十二秒就触发强制断连！但我们收到了完整的反馈数据??你的精神通道确实具备跨域传输潜力！现在我们可以尝试建立稳定链接！”
许基坐起身，声音沙哑：“刚才……我见到了一个人。”
白腊山动作一顿：“谁？”
“我不知道。他说我是‘容器’，还提到了观测者序列……你知道这些吗？”
白腊山脸色骤变，迅速扫视四周确认无人偷听，压低声音道：“别再说了。这些词一旦出口，就会引来注意。尤其是‘观测者’这三个字，在巡回骑士内部属于最高级别禁语之一。”
“为什么？”
“因为据说，每一个自称见过‘观测者’的人，最终都消失了。”白腊山深吸一口气，“他们的档案被抹除，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