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痕迹被清除，甚至连亲近之人对他们的记忆都会逐渐模糊……就像从未存在过。”

    许基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所以你现在怕了？刚才不是还挺狂的？”

    “我现在更怕的是你。”白腊山直视着他，“你能进入精神间隙还能完整回来，说明你的精神韧性远超普通超凡者。再加上你说的那些话……许基，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根本不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人？”

    许基瞳孔微缩。

    “我的意思是，”白腊山继续道，“也许你是从别的时空线转移过来的意识体，或者说是某个更高维度存在的投影。否则无法解释你为何能在毫无训练的情况下完成深潜，也无法解释你为何能感知到连魏澜都未能锁定的窥探源。”

    许基缓缓闭上眼，脑海中闪过那个模糊身影的话语：“你本身就是一条通道。”

    这时，吴期端着一杯水走过来，递给他：“喝点水吧，你脸色很差。”

    许基接过水杯，指尖微微发抖。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自从失恋以来，他的情绪波动异常剧烈，但这种“痛苦”似乎并不完全属于自己。就像是有人把一段情感程序植入了他的大脑，让他被迫体验一场本不属于他的恋情终结。

    “吕凤……”他喃喃道。

    “怎么了？”吴期问。

    “我对她的喜欢……是不是真的？”

    这个问题让现场气氛骤然凝固。

    白腊山皱眉：“你是说，你怀疑自己被精神污染了？”

    “不完全是。”许基摇头，“我是说，我为什么会那么快地爱上她？为什么会在第一次见面时就觉得她是我命中注定的人？那种感觉太强烈了，强烈得不像自然产生的情感，倒像是……被设定好的反应。”

    白腊山和吴期对视一眼，皆看出彼此眼中的震惊。

    “你是说，有人提前在你脑内埋设了情感触发机制？”吴期声音微颤，“可这需要多么精准的精神操控技术？而且必须是在你接触吕凤之前就完成布局……这意味着，对方至少提前几个月就开始策划了！”

    “或者更久。”许基睁开眼，目光锐利，“也许不是几个月，而是几年。甚至……从我出生那一刻起。”

    三人陷入沉默。

    就在这时，实验室角落的通讯终端忽然亮起，传来魏澜的声音：“许基，你能听到吗？我们刚刚收到陆能先生的紧急通报??青港城中央大教堂的神像底座被人动过了！机械碎片的位置暴露了，至少三支外部势力已经向那里集结，其中包括疑似巡回骑士的机动小队！我们必须立刻行动！”

    许基立即站起：“我知道怎么做了。”

    “什么？”白腊山问。

    “用我做中转站。”许基看着自己的手掌，仿佛能看到其中流淌的数据流，“既然我是天然信道，那就让我直接连接魏澜和陆能，把所有作战计划实时同步给他们。同时，我也要把我在精神间隙看到的东西传出去??关于那个黑暗中的眼睛海洋，关于‘观测者’的存在。”

    “你疯了吗？”白腊山惊呼，“你才刚经历一次深潜！再次强行接入可能会让你脑死亡！”

    “我没得选。”许基平静地说，“如果我真的只是一个容器，那我就该履行容器的职责。况且……”他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苦笑，“说不定，这也是我失恋的原因。也许那段感情，本来就是用来激活我的钥匙。”

    吴期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不能去！你还记得我们在酒吧外说的话吗？你说你要陪我去买醉，要让我做个快乐的傻逼……你现在要是出了事，谁来守这个约定？”

    许基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柔软：“所以我才更要活着回来。不然，谁来陪你喝酒？”

    说完，他挣脱她的手，走向那台机器。

    白腊山咬牙良久，最终重重按下启动键：“妈的，老子今天也豁出去了！吴期，帮我记录全程数据！如果有任何异常波动，立刻切断电源！”

    蓝光再起，机器轰鸣。

    许基闭上双眼，任由意识再度沉入那片灰色虚空。

    这一次，他不再恐惧。

    因为他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而在那遥远的精神深渊底部，那只曾经眨动的眼睛，又一次睁开了??

    冰冷、清醒、充满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