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片悬在指尖,像一枚被夜色打磨到透明的审判。那只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圈圈向内塌陷的∞,像被谁用圆规在宇宙表面反复戳刺。
它眨了一下——整个隧道便跟着眨。
黑暗被折叠成两页,中间漏出一道白缝,缝里渗出雪崩的冷闪。苏把镜片轻轻一转,让那只眼睛“看”向娜塔莎。
“打个赌?”
“又赌?”
“赌你能在三秒内,把那只眼睛里的∞倒过来写。”
娜塔莎冷嗤:“无聊。”
话音未落,她腕上的龙形刺青忽然倒卷,尾尖刺破皮肤,一滴黑血顺着倒刺滴落——
啪。
血珠在虚空里写出一个反向的∞,像被镜子偷走的影子。
那只眼睛骤然充血,一圈圈塌陷的符号开始逆流,发出类似老旧磁带倒带的嘶嘶声。
下一瞬,镜片碎了。
碎成三十二片,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下一秒”。
“三十二。”苏低声数出碎镜的数目,像把未来的分支一一钉进黑夜,“难办难办,胜率居然只有32%吗?”
“胜率%,”他侧头,看向娜塔莎,“可我没告诉你——我向来在剩下的%里,自己写答案。”
话音落地,他双指一错,把三十二片未来同时碾成银粉。
粉末没有四散,而是被夜色抽成一条极细的线,像有人把“可能”拧成一根琴弦,绷在两人之间。琴弦轻轻一颤,发出“叮——”的一声。
“走吧,我们要往千之诏刀的剧场赶去了,在下一场剧目开始前,我们要作为不速之客到场。”
琴弦的余音像一根银线,把夜色缝成一张绷紧的鼓面。苏抬脚,鞋底刚离开那枚发光的“∞”,黑暗便立刻合拢,像潮水舔平脚印。
娜塔莎跟上,半步之差,黑羽斗篷却再没发出半点摩擦声——她把呼吸也收进了刀鞘。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