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隐忍,二十年的痛苦与仇恨,在这一刻,尽数爆发!
他死死地攥着那支玉簪和丝帛,枯瘦的身体里仿佛被注入了无穷的力量。他的目光扫过底下跪着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早已吓傻的惜贵仪身上。
“毒妇!”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却充满了滔天的恨意与杀机,“你竟敢……拿朕的母亲做伐子!你竟敢利用朕的痛苦来算计!你……你和那个姓陈的毒妇,都该死!都该死!”
他猛地一指惜贵仪,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了最后的命令:“来人!将惜贵仪……及其子阎景明……一并……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父皇!不要!”
就在此时,一直站在皇子队列中的六皇子阎景明,猛地冲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抬起头,那张年轻而桀骜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
“母妃罪不至死!儿臣愿以性命担保!父皇,您病了这么多年,可知朝中上下,早已对太子与贵妃娘娘独断专权,心生不满了!”
他猛地站起身,环视满朝文武,振臂一呼。
“诸位大人!难道你们就想看着这大夏的江山,落入一个女人和她黄口小儿的手中吗!”
话音刚落,朝臣中竟真的有数名武将应声出列,齐刷刷地跪在了阎景明的身后!
“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废黜太子!另立贤明!”
大殿之内,瞬间剑拔弩张!
太子阎景曜脸色一白,下意识地站到了白若曦的身前,用自己尚显稚嫩的肩膀,护住了母亲。
而龙椅上的阎澈,在吼出那句命令,又看到儿子公然逼宫后,身体猛地一晃,一口黑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身前的龙袍。
他伸出手,似乎想抓住白若曦,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终,他的身体缓缓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了龙椅上,双目圆睁,气息全无。
皇帝,驾崩了。
“陛下——!”
内侍总管小禄子那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哀嚎,如同最锋利的冰锥,刺破了太和殿内一片寂静。
那金碧辉煌的龙椅,在这一刻,仿佛成了一座吞噬生命的漆黑祭坛。阎澈圆睁的双目直勾勾地望着殿顶的蟠龙藻井,最后一口黑血从他嘴角蜿蜒流下,染红了象征着至高皇权的五爪金龙袍,那场景,诡异而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