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叔,您看这筐旧纽扣,张奶奶挑了三天,串成二十个手链,今早被跳广场舞的阿姨们包圆了!”活动负责人举着个装满彩色纽扣的竹筐,笑得露出牙床。
街角的老槐树抽了新芽,裁缝奶奶带着徒弟们在树下摆起摊子,布贴的春字、拼布的风筝挂了满枝。有个穿校服的小姑娘指着风筝眼睛发亮:“奶奶,这个小兔子风筝是用旧毛衣做的吗?我能用我的旧书包换吗?”
农场的草莓酱换了新包装——用洗干净的锡箔纸裹着玻璃瓶,上面贴着手绘的草莓图案,是社区小学的孩子们画的。“赵总,昨天李阿姨说,她孙子看到瓶子上的画,非要把空瓶当存钱罐,说‘要存够钱买带自己画的酱’。”农场合作负责人递来张孩子的涂鸦,歪歪扭扭的草莓旁写着“我的酱”。
东南亚的艾草坐垫卖得红火,农户们在田埂上插了块木牌,用歪歪扭扭的汉字写着“无香也暖”。王虎子发来照片,说有位华侨买了十个,说“闻着艾草味像回了老家”。
可春天的风里,总藏着点让人挠头的事。
改造角的旧物越收越多,堆在角落的麻袋都冒了尖。有天暴雨,屋顶漏了点水,好几捆旧书泡了汤,书页皱巴巴粘在一起,其中还有本民国的线装诗集,是位老先生捐的,现在他拄着拐杖来问,负责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赵总,那书都泡成纸浆了,老先生没发火,就摸着书皮掉眼泪,说那是他父亲的遗物……”活动负责人声音发颤,手里攥着块被水浸黑的书页。
裁缝奶奶的摊子出了岔子。有位顾客订了套布贴的嫁妆,说好要用百年的老布拼“龙凤呈祥”,结果徒弟们没认出来,把块印着机器花纹的新布混了进去。顾客取货时一眼看穿,当场掀了摊子,说“你们就是骗老人家不懂行”。
“赵总,奶奶把自己锁在屋里,说再也不做嫁妆了。那徒弟小姑娘哭着要回家,说给家里丢人了……”体验店负责人急得直跺脚,手里捏着块被扯烂的拼布。
农场的草莓酱也遇了麻烦。有批果酱瓶口没封紧,天气一热坏了味,买走的街坊找上门,说“孩子吃了闹肚子”。虽然没大事,但大家看着那箱被退回的酱,都蔫头耷脑的——那是第一批用新包装的货。
“赵总,李阿姨说再也不帮我们画瓶子了,怕人家说她‘帮着卖坏东西’。孩子们也急,说是不是自己画得不好才让酱坏了……”农场负责人发来张照片,几个孩子蹲在草莓地里,对着蔫了的苗子发呆。
东南亚的艾草坐垫收到个奇怪的投诉:有位客户说坐垫里的艾草“不对劲”,带着股焦味,怀疑是“拿陈艾充新艾”。王虎子查了物流记录,发现是运输时靠近了发热的机器,艾草被烘得半焦,可客户认定是“故意掺次品”,还在网上发了长文。
“赵总,农户们急得要去物流站理论,说‘我们的艾都是太阳底下晒足了的,哪能受这委屈’……”东南亚负责人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赵铁柱没急着开会,先去老先生家坐了坐。他没提赔书的事,就陪着老先生翻旧相册,听他讲父亲读诗的故事。临走时说:“大爷,我让孩子们把泡坏的书页做成纸浆画,就画您父亲读诗的样子,挂在改造角最显眼的地方,您看行不?”
老先生愣了愣,摸了摸他的手:“小子,你懂旧东西的分量。那书没了,念想能留住就行。”
转头,赵铁柱让孩子们收集泡坏的书页,加了点秸秆打成纸浆,真就捏出幅“月下读诗”的画,老先生来看时,摸着纸浆的纹路,眼里闪着光,还捐了本新的诗集,说“给孩子们当范本”。
裁缝奶奶的坎儿,赵铁柱请来了那位生气的顾客。他没让奶奶道歉,而是拉着人看徒弟们补绣的样子——小姑娘正把那块错布拆下来,手指头被针扎得冒血珠还咬着牙缝缝。
“大姐您看,这孩子昨晚没睡觉,说要把自己的新棉袄拆了,用里面的老棉花补上。”赵铁柱指着桌上块蓝底白花的老布,“这是我托人从乡下收的,比您订的那块还早二十年,您要是信得过,让她们再试试?”
顾客看着小姑娘红肿的眼睛,叹了口气:“算了,谁没年轻犯过错。就用这块新布,我在旁边看着她们做。”后来嫁妆做好了,她额外多给了份工钱,说“给孩子买创可贴”。
草莓酱的事,赵铁柱带着孩子们去街坊家道歉,每人手里捧着颗自己种的草莓。“阿姨,是我们没封好瓶口,这草莓给弟弟吃,我们明天再送新的酱来,保证拧紧三次!”孩子们仰着小脸,把草莓递过去。
闹肚子的孩子妈笑着揉了揉领头男孩的头:“傻孩子,阿姨就是怕你们再马虎。酱不用送,下次让李阿姨接着画,我家娃就喜欢她画的小草莓。”李阿姨听说后,第二天一早就带着颜料来了,说“得画个超级大草莓,镇住坏细菌”。
东南亚的艾草投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