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综合考虑,我们只能摆明我们的立场】
最后一个字落地时,苏飞的全息影像边缘泛起了波动——他大概又接到了新的紧急通讯。
方明哲缓缓闭上眼,指节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像极了28年备战时,防空警报的倒计时。
方明哲的指尖在桌面上顿了三秒,红木的纹路被按出一道浅痕。他缓缓点头,喉结滚动着,像是吞下了千斤重的话:
【那就……按苏飞说的办,各部门,统筹一下吧……】
会议室里的全息影像都静了静,连数据流的嗡鸣都低了半分。
没人接话,直到方明哲垂下眼,声音轻得像被风刮走的纸屑:
【这一次……是龙国对不起她】
方明哲的指尖在触控屏上僵住。
鬓角的白发在冷光里泛着霜,那双眼看过28年战火、数过边境线的墓碑,此刻正望着窗外——那里的天色依旧黑暗,却被突然撕裂的防空警报声狠狠划破。
【呜——呜——】
警报声从指挥部的通风管道钻进来,带着金属摩擦的锐响,很快席卷了整座京师。
街面上,行人猛地驻足,抬头望向天际;
商场的全息广告突然中断,切出紧急预警画面;
幼儿园的老师正把孩子往防空洞带,孩子们的哭声混在警报里,像被揉皱的纸。
……
2046年1月1日凌晨0:57,龙国京师,国家新闻发言办公室。
国家新闻发言人站在临时搭起的发言台后,身后的LEd屏正循环播放着哭丧者在废墟中行走的监控片段。
数十名外国记者举着录音笔、摄像机挤上前,闪光灯像骤雨般砸在他脸上。
【请问龙国是否承认庇护恐怖分子?】
的记者踩着同行的脚追问,话筒几乎怼到发言人嘴边。
【28年的军备竞赛教训还不够,你们要重蹈覆辙吗?】
路透社的女记者声音尖利。
发言人抬手按了按耳麦,警报声在他身后若隐若现。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透过扩音器传遍广场,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对于哭丧者出现在我国境内一事,龙国政府表示强烈的疑惑、震惊与愤怒】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躁动的记者群,每个字都像敲在钢板上:
【我国军队已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将在全国范围内启动最高级别防控机制。无论付出何种代价,都必将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将此等威胁彻底驱逐出境】
【轰——】
远处突然传来战机引擎的轰鸣,三架朱雀战斗机编队正低空掠过云层,机翼下的导弹反射着月光。
记者群里炸开一阵骚动,有人开始尖叫着后退,有人却更疯狂地往前挤。
【这是否意味着龙国已将哭丧者列为恐怖分子?】
大不列颠国家电视台的记者嘶吼着。
发言人没有看他,只是抬手示意全场安静,声音陡然拔高,盖过警报与引擎声:
【龙国将持续推进全球反恐事业,坚定维护国际安全秩序。任何试图危害我国主权、威胁人民安全的行为,都将受到最严厉的反击】
说完,他转身就走,黑色西装的下摆被风掀起。
记者们还在身后追问,可他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就像龙国此刻的选择,一旦迈出,便再无回头路。
广场的LEd屏还在闪,林欣的侧脸在监控里一闪而过,眼神平静得像不起波澜的湖。
而警报声还在响,战机还在飞,整个龙国正被卷入一场没有硝烟的风暴。
哭丧者,风暴中心的那个名字,此刻正随着电波传遍世界,成了龙国递给国际社会的一把刀,也是刺向自己的一把剑。
【……所以,这就是事情的原委,这一次,是龙国欠你的,林欣】
苏飞的声音还在通讯器里残留着电流杂音,林欣靠在后座的铁皮上,指节因为攥紧捯饬的刀柄而泛白。
车窗外,本该挂满红灯笼的新年大街空得像被抽走了魂魄,往年这时候该有的糖葫芦甜香、孩童的笑闹、烟花碎屑的硫磺味,此刻全被凛冽的风卷走,只剩下皮卡引擎的咆哮撞在光秃秃的路灯杆上,又弹回来,显得格外刺耳。
她的冷汗正顺着鬓角往下滑,浸湿了衣领。
肾上腺素的劲儿彻底过了,断掉的肋骨像几根生锈的铁条,每一次呼吸都往肺叶里扎。
【安诺药剂】在皮肤上凝成的透明凝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黄,边缘卷起细小的皮屑,就像她此刻强撑的意识,随时可能崩裂。
【八嘎!】
狂风的双马尾突然甩过来,辫梢带着的金属铃铛【哐当】撞在通讯器上,她猛地回头,额前的碎发都竖了起来,【你们龙国人不是最讲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