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趁机继续北伐,一举收复中原?”武安君更疑惑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怎么能白白错过?
“你以为朝廷的人都是傻子?”崔思退嗤笑一声,“当初北元使臣来议和时,撂下过一句话:若是大乾不同意和议,他们就调二十万铁蹄南下,与大乾一决生死。北元也有高人,岂能看不出如今的局面?漠北和东胡固然重要,可北元如今超过一半的财税都来自中原——他们能忍受草原和幽燕的暂时失利,却不能坐视中原丢了。”
“若是大乾继续北伐,看似能收复失地,实则是为西凉、漠北、东胡做嫁衣。真等北元轰然倒塌,大乾也必然元气大伤,到时候这些势力趁机崛起,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北元?”崔思退的眼神变得深邃,“如今的北元,锐气已失,对大乾的威胁已经没那么大;可若是出现一个吞并了北元、快速崛起的新势力,具有更强的攻击性,对大乾的危害只会更大。”
作为右相,又出自千年望族崔氏,家学渊源深厚,崔思退对天下大势的掌控,几乎无人能及。
武安君听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崔思退的眼光这么毒辣,这些话里的深意,恰好印证了他记忆中另一个时空发生过的事。原来朝廷不是不想北伐,而是怕“为他人作嫁衣裳”,不得不隐忍。
“那我大乾就只能坐失此等良机?”武安君有些郁闷——明知道北元疲于应对多线战事,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机会溜走,这份憋屈,外人很难体会。
“自然不是。”崔思退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谋划,“北元会在多方夹击下不断被削弱,而我大乾则趁机积蓄力量,等到关键时候再雷霆一击,就能扭转乾坤。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朝堂上下一心,否则再好的计划也只是空谈。”
他顿了顿,想起之前辛表程带着襄阳军被困的事,忍不住叹气,“就像这次北伐,明明大局已定,辛表程却差点被完颜峤一口吞下,可见朝堂内部的问题,比外部的敌人更难对付。”
“那依崔相之见,下官该怎么做?”武安君此刻对崔思退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对方对局势的掌控,已经达到了他无法仰望的地步,能得到这样的指点,是他的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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