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记住了!衣服一定原封不动交给你们!”郭明雄重重地点头,然后对小杨拱了拱手,感激地说,“杨同志,这次多亏你们公安及时出手!这里我看着,你们还有抓捕、审讯一大堆要紧事,快去忙吧!等这事了了,一定来我们樟木大队,我请兄弟们喝酒!”
“郭队长客气了,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那我们就先带这两个人回去录口供了。保重!”小杨说完,便和另一名民警押着那两名垂头丧气的民兵离开了卫生院。
那位女医生还算尽职尽责。她亲自取来了卫生院仅有的两支葡萄糖,小心翼翼地给刘正茂进行了静脉注射。看到刘正茂浑身冰凉,她不顾其身上血污脏秽,仍然坚持让护士找来一床干净的被子,仔细地给他盖上,希望能帮他保存一点微弱的体温。
时间在焦急的等待中缓慢流逝。大约过了两个多小时,远处终于传来了熟悉的解放牌卡车发动机的轰鸣声。车还没完全停稳,货厢里的人们就迫不及待地纷纷跳下车。
刘子光第一个落地,带头朝着卫生院亮着灯的房子狂奔,一边跑一边带着哭腔大喊:“刘正茂!刘正茂!你在哪儿?!”
守在病房门口的郭明雄听到喊声,立刻高声回应:“在这里!这边!”
众人循声冲进简陋的病房,华孝义一把推开前面的刘子光,一个箭步跨到病床前,看着床上毫无生气的刘正茂,急赤白脸地问郭明雄:“郭队长!我外侄怎么样了?!啊?!”
“小声点!他需要安静!”女医生连忙制止,代为回答,“病人情况非常危险,生命体征极其微弱,我们这里条件有限,必须马上转院!不能再拖了!”
“转院?你是医生你怎么不给他治?!你们是不是想害死他?!”华孝义情急之下,莽劲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地吼道。
李娟见状,赶紧上前一把按住情绪激动的华孝义,压低声音严厉地说:“华舅!你冷静点!别添乱!现在救人最要紧!医生已经尽力了!车来了,我们赶紧抬人上车转院才是正事!”
女医生也赶紧交代注意事项:“对,用被子当担架,小心地抬他上车。我建议,别去县医院了,直接送到省人民医院去,那里的设备和技术最好!路上需要一个人专门举着这个吊瓶,保证输液不能停!千万注意,他手上有留置针,动作一定要轻,别碰掉了或者滚针了!”
“我来举吊瓶!”刘子光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接过护士手中的输液瓶,高高举起。
郭明雄、许二娃、王再进、华孝义四人分别扯住被子一角,形成一个简易担架,极其小心地将昏迷不醒的刘正茂抬了起来,步履匆匆地朝门外的卡车走去。
卫生院的女医生追出来,不放心地喊道:“郭队长!这被子是我们卫生院的!你们用完记得想办法送回来啊!我们就这几床备用的!”
“知道了医生!一定送回来!谢谢您!”郭明雄头也不回地应道。
从粮山公社到省人民医院,大约有三十多公里的路程。深夜时分,道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和车辆,袁洪钢将卡车开得飞快,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再快一点!车轮碾过坑洼路面带来的颠簸,都让车厢里守护着刘正茂的人们心头一紧,生怕加重他的伤势。
卡车终于一个急刹,停在了省人民医院急诊部门口。众人迅速跳下车,七手八脚地抬起被子担架,朝着亮着“急诊”红灯的大门狂奔。华孝义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大喊:“医生!医生!快来人啊!救命啊!!”
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值班女医生闻声从诊室里走出来,眉头微蹙,但语气还算镇定:“喊什么?喊什么?我在这里。怎么回事?”
郭明雄赶紧上前,语速飞快地说明情况:“医生!他头部受了重伤,已经昏迷快两天了!当地卫生院处理不了,让我们赶紧送省里来!求您快给看看!”
女医生上前一步,掀开被子一角,迅速检查了一下刘正茂的瞳孔和头部伤口,又看了一眼他惨白的脸色,语气立刻严肃起来:“什么时候受的伤?”
“前天中午!”郭明雄赶紧回答。
女医生仔细查看了伤口边缘,脸色更加凝重,带着责备的口吻埋怨道:“怎么拖到现在才送来?!伤口都已经有明显感染迹象了!情况非常危险!快!直接送手术室!必须马上进行清创和抗感染治疗!护士!准备手术!把他身上的脏衣服全部脱掉!”
在医生急促而专业的指挥下,大家手忙脚乱却又小心翼翼地配合着护士,将刘正茂转移到可移动的病床上,迅速推向手术室的方向。手术室的门“砰”地一声关上,亮起了“手术中”的红灯,将所有人的心都悬在了半空。走廊里只剩下众人沉重的呼吸声和焦急的等待。
手术室门上方那盏刺眼的红灯,像一只灼热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