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被镣铐锁住双手的高信忽然抬起头,雨水顺着他凌乱的发丝往下滴,落在他苍白的脸颊上,却没让他有丝毫动容。他看着韩栋国的背影,又扫过广场四周隐蔽的警戒点,忽然像是想通了什么,原本紧绷的肩膀微微松弛下来,嘴角勾起一抹带着自嘲的弧度,声音透过雨幕传过来,带着几分沙哑:“老首长,好手段,这是‘那位’绝对想不到的。”
韩栋国缓缓转过身,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他却像是毫无察觉,只是平静地看着高信,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沉重的冷静:“没什么手段可言,只是你们这些败类,为了自己的利益,把多少人的性命当筹码,我若不用些非常规的办法,怎么能把你们一个个揪出来?” 他说话时,目光扫过押着高信的两名队员 —— 那是田杰和李标,还有站在一旁的三人,雨水打在他们的帽檐上,却没让他们的站姿有丝毫松动。他们是刘院长派来的支援,也是这次护送解药的关键力量,从云州到天安,几百公里的路程,他们冒着大雨日夜兼程,连口气都没歇就投入了行动,此刻正警惕地盯着高信,防止他有任何异动。
其实早在林垣被送往秘密据点的那个雨夜,韩栋国就已经预判到了后续的危机。当时他想到天安市内越来越多因不明药剂出现意外的民众,手指在监控台上来回摩挲,片刻后便拿起了加密通讯器。他知道,天安市现有唯一的办法,就是求援,向云州市的刘院长求援。
韩栋国与刘院长的级别相当,平日里在处理特殊事件的理念上也始终存在分歧可在 “绝不能让贩卖药剂的势力继续危害民众” 这件事上,两人却有着毫无分歧的共识。
通讯器接通时,刘院长那边正传来实验室仪器的嗡鸣与窗外的雨声,得知天安市的困境后,他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就答应了调拨解药。
韩栋国当时握着通讯器的手紧了紧,他只是低声说了句 “多谢”。挂断通讯后,他立刻召集天安市应急处置小组的成员开会,开始了自己的计划,而远在云州市,第一小队早已蓄势待发。
此刻,广场上的雨还在下,韩栋国看着高信,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能跟我说为什么吗?我很不理解。你当初加入应急处置队时,在誓师大会上说要‘守护民众安全’,那些话难道都是假的?”
高信听到这话,像是被刺痛了一般,猛地抬起头,雨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却掩不住他眼底的复杂 —— 有不甘,有挣扎,最终却都化为了冷漠。他扯了扯嘴角,声音里带着几分决绝:“没有什么理解不理解的,路是我自己选的,跟别人没关系。”
“路是你自己选的,但你总该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走歪的吧?” 韩栋国不肯放弃,继续追问,目光紧紧锁着高信,不肯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是半年前那次药品核查任务?还是三个月前的据点巡查?”
高信的喉结动了动,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声音被雨水搅得有些模糊:“老首长,您还记得一年之前的追捕行动吗?就是咱们去郊区废弃工厂,抓那个药剂贩子头目的那次。”
韩栋国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记忆瞬间被拉回一年前的那个雨天 —— 那天的雨比现在还要大,废弃工厂的铁皮屋顶漏着水,地面满是积水与生锈的零件,他们追着那个头目跑了整整三个小时,最后在工厂的地下室将人堵住,可对方却引爆了提前布置的炸药,巨大的轰鸣声震得耳朵生疼,虽然队员们都及时避开,没有伤亡,可那个头目还是趁乱从通风管道跑了。当时负责写行动报告的就是高信,报告里详细记录了追捕的路线、遇到的阻碍,以及最终未能抓获头目的原因,韩栋国当时反复看了两遍,没发现任何异常。
“我当然记得那件事。” 韩栋国的声音冷了几分,目光锐利地盯着高信,“所以,你当时写的行动报告,是伪造的?”
“没有!” 高信立刻反驳,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几分被冤枉的激动,雨水顺着他的脖颈流进衣领,他却浑然不觉,“我写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追捕的路线、炸药的位置、队员们的部署,全都是真的!我只是…… 只是隐瞒了一部分事情而已。”
韩栋国的眼神更沉了,他往前走了两步,雨水在他脚下溅起细小的水花:“隐瞒了什么?是在抓捕行动结束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对不对?” 他记得当时高信回来后,脸色苍白得吓人,说是在追捕过程中跟队员走散,受了惊吓,他当时没多想,只让高信回去休息,现在想来,那时候的高信,恐怕就已经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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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信听到这话,肩膀彻底垮了下来,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他垂着眼,看着地面上自己模糊的倒影,声音低得几乎要被雨声淹没:“老首长就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