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标不治本?”
徐文彦听得云里雾里:“林小友,何为标?何为本?”
林川笑了笑,伸出手指,在桌上蘸了点茶水。
“咱们把天下那些富商豪绅,看作一个又一个装满了水的大池塘。”
他在桌上画了几个圈。
“国库呢,就是一块快要干裂的田地。”
他又在旁边画了一个方框。
“去抄家,就等于我们强行从池塘里舀了几瓢水,泼进田里。田地是暂时湿润了,可池塘里的水,还是死水一潭。过不了多久,田地又会干裂。这,就是治标。”
这番比喻通俗易懂,徐文彦听得连连点头。
林川的手指在几个圈之间划过,最后指向了那块田地。
“而治本,则是要挖出一条条沟渠,把所有池塘都连通起来,把活水引进来。”
“让这些死水自己流动起来,让它们争先恐后地流过我们的田地。如此一来,田地永远不会干涸,池塘的水也因流动而愈发充盈。”
“这,才叫治本!”
“而皇商总行,要做的,就是挖渠!”
“不止要挖渠,还要立下规矩??”
“这水,什么时候流,怎么流,流多少,流向谁,都得由我们说了算!”
李若谷若有所思道:“想法虽好,可如何让这天下的水,愿意流向我们这块田呢?”
林川再次笑了起来。
他一直在布局,引导,就是在等待这一刻。
等着他们问出这个问题。
整个棋局,至此,终于迎来了最关键的一步。
棋子,早已落下??
最初,以铁林酒楼吸引东宫入股,用以试探东宫的决心。
再借国库空虚之实,顺势抛出了商税改革这块投路石。
此刻,商税改革遇到的强力阻碍,为“皇商总行”这个庞然大物的诞生,凿开了一条路。
环环相扣,步步为营。
与此同时,棋盘的另一边,对京营的整编与掌控,早已同步进行。
他就是要用兵权这个世道最硬的道理,去收复失地,攻伐叛军,用一场场货真价实的胜利,为东宫,也为他自己,积累无可撼动的威望与权柄。
所有铺垫,所有筹谋。
一步一步,将整个东宫,将所有人的命运,都拉入他亲手描绘的棋局之中。
这一切的一切,都只为了接下来那石破天惊的一步。
当朝廷的信用,当东宫的威望,当军队的战功,都累积到足够高的时候……
他将要做的,是大乾立国以来,从无人敢想,更无人敢做的一件惊天动地之事??
“以皇家的名义……”
“发债!”